十進客舍,一年到頭,大概只有兩個月能住滿人,其他時候,後三進客舍都處於閒置狀態。為了圖清淨,兩方互不打擾,隋玉決定把學堂設在最後一進客舍,把三間客房合為一間,中間的隔斷土牆砸斷。
奴僕們忙著砸牆的時候,隋玉則是帶著張順和李武開鑿外牆,打算沿著靠北的外牆掏個洞造煙囪。
土牆厚實,張順掄著石錘連捶十下,土牆上才出現鬆動和塌陷。
“住手,別捶了。”李武忙喊停,“接下來換小斧慢鑿,別把牆捶塌了。”
張順拍了拍牆,隔著牆問:“主子,位置沒砸錯吧?”
“沒有。”隋玉在屋裡喊,“位置倒是不用擔心,反正土炕已經砸了,到時候還要重新砌,高矮可以調整。”
得了她的話,張順和李武就大膽動作,敲敲打打一柱香的功夫,牆外的光線洩了進來。
“娘,你猜我在哪兒。”小崽的聲音從洞口傳進來。
隋玉彎腰探頭,正好看見貼著洞口的半張臉,她快步走出去,小崽牽著阿寧像兩匹小馬駒快步迎上去。
“你慢點,看把弟弟拽的,他跟不上你。”隋玉忙喊。
小崽回下頭,見弟弟跟不上他的腳步,他丟開他,加快腳步衝了過去,結結實實撞在隋玉身上。
隋玉早有準備,退了一步卸下力,順帶託著他轉一圈,小崽樂得咯咯笑,他就喜歡這麼玩。
“你倆不去練鼓,跑這兒來做什麼?”隋玉問。
“庫爾班和安勒在教阿羌和大壯,我們就溜出來找你了。”小崽說,“娘,我想吃餅,你做的。”
隋玉看向阿寧,問:“阿寧想不想吃舅娘烙的餅?”
阿寧重重點頭。
“吃餅可以,等下雪了,你爹不當值了,讓他帶我們去阿寧的村裡磨豆麵,我給你們做樣新吃食。”隋玉傾身敲了敲小崽的腦門,說:“過些天上學堂了,你倆可不能再溜出來,要是捱了夫子的訓,我可是要揍人的。”
阿寧下意識看小崽一眼,見哥哥點頭,他也點頭。
“去練鼓,沒輪到你們的時候,你們安安分分坐一旁看著。”隋玉說。
小崽過來就是為了看她一眼,目的已經達到了,他痛快地牽著阿寧蹦蹦跳跳地走了。
“哥,你不是說舅娘沒打過你嗎?”阿寧認真地問。
“真沒打過。”小崽搖頭,他回頭看一眼,見隋玉還在看他,他揮了揮手,扭頭繼續走,“我娘才不會打我,她嚇唬我的。”
“真的?”阿寧有些不信,他覺得他舅娘像是會打孩子的樣子。
“我聽話,她就不打我。”小崽踮腳摟住弟弟的脖子,小聲打聽:“姑姑打你了?”
阿寧點頭。
“她不好,等她再來,哥哥去幫你討公道。對了,你娘為什麼打你?”
“我尿床了。”阿寧極小聲。
小崽:“……你還尿床啊!”
“我做夢尿尿,我也不知道我做夢。”阿寧辯解。
“你倆磨蹭什麼?”阿水出來找人,她叉腰嚷嚷:“輪到你倆了,快回來。”
“來了來了。”小崽忙丟開阿寧的手跑了,絲毫不敢提幫他討公道的事。
等倆孩子進第二進客舍了,隋玉才轉身進屋,牆已經打通了,張順和李武正在拌泥沙準備砌煙囪,見這邊沒什麼問題了,她又去隔壁看陳老。
“玉掌櫃,來找陳老啊?”柳氏坐在窗前做針線活,聽到開門聲走出來。
柳氏是花歲春的家眷,她一個人帶著三個兒女在客舍長住,隋良安排她住在第九進客舍,這進客舍常年沒什麼人住,她拿著兩把鑰匙,住在這裡清淨又安全。隋玉帶著陳老回來後,她把陳老也安排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