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誅仙台上跳下去,回你該回的地方吧。”
我不知道跳下誅仙台是不是真的可以回到俊疾山,那時候我從沒有想過離開。我愣愣地問她:“是夜華讓我回去的麼?我是他的妻子,理所應當,要跟著他的。”
現在想來,那一番話,也真是自取其辱。
可那時候我一直僥倖地以為,夜華至少是有一點喜歡我的,只要他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那我也是要待在他的身邊的。
素錦有些好笑地嘆氣,突然抓住我的手,帶著我向誅仙台邊緣倒去。
我以為她要將我推下誅仙台,可翻下高臺的卻是她,我還沒有反應過來,身旁已經掠過一個黑色的影子,跟著翻了下去。
夜華抱著素錦站在我面前,冷冷地看著我,那一雙黑色的眼睛裡,醞釀了滔天的怒火。
素錦在她懷裡氣息微弱地開口:“別怪素素,想來她也不是故意推我的,就是聽了,聽了天君要將我賜給你的訊息,有些衝動。”
難以置信,我明明,明明什麼也沒有做。
“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推她,夜華,你信我,你信我……”我一遍又一遍試圖向他解釋,驚惶地,毫無章法地,像個跳樑小醜。
他手一揮,低叱道:“夠了。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
他不願聽我解釋,他不相信我,他抱著素錦,眉間焦灼,匆匆忙忙邁下誅仙台。
那一夜,他神色晦暗地站在我的面前:“素錦的眼睛被誅仙台下的刀兵之氣灼傷,素素,因果輪迴,欠了別人的債,是一定要還的。素素,別害怕,我會和你成親,從今以後,我會是你的眼睛。”
之前,他從未提過要在這九重天上同我成親。心中一時冰涼冰涼,憤怒和恐懼一起湧上來。
我想,此前,我從未如此的失態,我抓住他的手歇斯底里:“你為什麼要我的眼睛,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是她自己跳下去的,與我半點干係都沒有,你為什麼不信我?”
他目光沉痛,繼而冷笑:“誅仙台下戾氣繚繞,她自己跳下去?不想活了?素素,你真是變得越來越不可理喻。”
在這九重天上,他是我的唯一。我一直想著,想著等孩子生下來之後,要和他牽著孩子的手,看十里雲海翻騰,萬丈金芒流霞。他不知道光明對於我,有多麼重要的意義。
我被剜去了雙眼。奈奈照顧了我三天,三天之後,素錦站在了我的面前,她說:“你這雙眼睛,我用著甚好。”
我大徹大悟。
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
你有沒有恨過一個人。
其實那本是他們二人之間的愛恨情仇,我不過一個路人,模模糊糊被牽扯近來,是命中的劫數。
前傳(二)
這兩日,我已經不再日夜顛倒,學會了靠耳朵捕捉蛛絲馬跡,辨別時辰。
午膳用過之後,奈奈跌跌撞撞地跑進院子,上氣不接下氣:“娘娘,娘娘,天君方才頒了旨,要將,要將素錦天妃賜給,賜給太子殿下。”
我笑笑,夜華被封做太子已經有一段時日了,這也是遲早的事情。可素錦終究還是做不了夜華的正妻。我近來聽說,天君當年與青丘之國的白止帝君有過約定,繼任天君,必迎娶他的女兒白淺為後。
肚子卻突然開始劇烈疼痛。
奈奈一疊聲地叫喊:“娘娘,你怎麼了?”
我抬頭向她那個方向勉力微笑:“大概是要生了。”
分娩過程中,我暈過去又疼醒來。素錦換眼時,夜華守了她一天一夜,而那時候,我的身邊只有奈奈作陪。我剋制著自己不去叫夜華的名字。
已經夠悲慘了,所以不能再更加地悲慘。
奈奈哭著說:“娘娘,你放開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