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火的男人大嘆不公:“人家都說姓白的小賤人狡猾,誰知道她走哪條道啊?要是她不去北漠,我們豈不被她害慘了?”
醉菊不敢稍有動彈,在草叢中緊緊握住娉婷的手。
“這倒不怕,她遲早會撞上咱們的人。東林、歸樂的必經之路上也已經埋伏了人。”
“哼哼……”掉頭鼠目的男人聲音尖細,非常難聽:“我倒希望兩個小娘們選這條路走。聽說楚北捷迷那小賤人迷得瘋了,駙馬爺也把她當寶貝似的,一定是床上功夫過人,讓人慾仙欲死。”
男人們一聽,紛紛邪氣地大笑起來。
“不錯,我也盼她走我們這條道,看看是她讓我們欲仙欲死,還是我們讓她欲仙欲死。”
“哈哈,不如先抓龜排好順序,免得事急時傷了和氣。”
那頭領冷冷警告:“隨便怎麼玩都可以,可不能弄死了。弄死了她,你們自己把自己的腦袋割下來給丞相交代。”
娉婷自幼便受王爺王妃嬌寵,流落他鄉後就算曾被囚禁,也始終被以禮相待,何曾聽過這等汙言穢語,當即氣得手腳發抖。
醉菊知道娉婷生氣,向她打個眼色,示意一同退離。
娉婷卻毫不動彈,仍炯炯有神地盯著前面的火光。
那群人興高采烈地大談了一番,柴火已經快燒盡,一人忽然站起來走進去林間,娉婷和醉菊俯地不動,聽見腳步踩在樹枝上的聲音在附近不出丈把的地方響起,心嚇得幾乎從胸膛跳出來。林中黑暗,草叢雖然枯黃,不過還是密密麻麻的,娉婷和醉菊衣裳包袱的顏色都很暗,漆黑天色中,竟沒被發覺。
那人走了一圈,尋了一堆枯枝回來,一根一根扔進火中。
木材燃燒,發出一陣劈哩啪啦的剝離聲。
“該換班了。”頭領站起來,身形高大魁梧,踢踢腳邊還在躺著的男人:“你們三個,去守著前面的卡口。老七,你去換高處的瞭望崗。南奉,你們兩個去檢查設下的陷阱。”
“我這就去看,嘿嘿,說下定小娘們已經掉在陷阱裡面,等著和我們相好呢!”
又是一陣大笑。
老七剛剛站起來要走,又轉身去篝火旁,那裡放了一大塊紅紅的東西,像是他們沒有燒完的生肉。冰天雪地裡,生肉可以存放多日。
他掏出鋒利的刀子,割了一塊帶著碎冰的生肉揣在懷裡:“換班去啦。”
娉婷暗想他們行動的時候經過草叢,很容易發現她們的蹤跡,扯扯醉菊的手,兩人無聲無息地退了出來。
兩人尋了一塊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擠在幾塊大石後面。醉菊想起如果不是娉婷警覺,萬一點起火摺子,必定惹來敵人,遭受比死還痛苦的侮辱,餘驚未消地輕微喘著氣,咬牙切齒地低聲道:“想不到那耀天如此歹毒。姑娘,我們怎麼辦?”
娉婷沉著道:“前路有暗卡,高處有瞭望,林中有陷阱。”思索片刻,開啟自己的包袱,從裡面取出一個小盒:“把這個抹到手腳上,臉上也抹一點。”
黑暗中看不清小盒裡面,醉菊湊近嗅了一嗅,才想起那是什麼。她按照娉婷買回來的藥材,娉婷全部研磨成粉末,又用一種奇怪的油混合了,成了味道詭異的膏狀物,現在正裝在小盒子裡。
娉婷自己也抹了不少在臉和手腳上,解釋道:“這是用來對付獵狗的。”
“姑娘怎麼知道他們有獵狗?”
“那男人走前割了一大塊生肉,一定是給獵狗吃的。”擦好藥膏,娉婷收起盒子,又從包袱裡掏出幾樣東西,一一擺在地上。
月光射不到這裡,黑暗中醉菊也不知道她在搗鼓什麼。都城逗留三天,娉婷將耀天贈送的盤纏花了十之八九,不知從哪裡弄來一些醉菊聞所未聞的東西,奇形怪狀,也不知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