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不急,”韋經緯心裡更加的歡喜,他伸手將杜輕舞扶住,輕聲道,“姑娘且去收拾,我明日再去紅樓接你。”
“多謝大俠體諒。”
杜輕舞又福了一福,這才退了下去,她剛剛便瞧見了躲在陰暗角落裡的韋飛絮,想來該是完成樓主的交託了。
酒席間的趙閔隨著她的目光一瞧,便低下頭來,以酒杯掩了笑容,誰道洛家村的遺孤命苦,這不是許多人盡著心力要救她嗎?
“如何?”
離了觥籌交錯的酒席,杜輕舞仍不敢疾走,待到了無人處,才向陰影中道,“洛葉還挺得住嗎?”
“她的狀況很不好,若不盡快救出去,怕是阮老先生也無能為力了。”
韋飛絮搖著頭,心疼道,“她在卜知坊的時候,主人何曾讓她吃過這樣的苦,這完顏小公子真是心狠啊。”
“你既已探出了具體位置,那我便出去告知主人,她若安排,可保萬無一失。”
杜輕舞說著,便在拐角處與韋飛絮分道揚鑣,她往偏房而去,韋飛絮則去監管酒食飯菜,今夜才剛剛開始,到黎明還長著呢。
“小王爺……”完顏有晴見興致恰到好處,便舉杯,再敬趙閔。
說來,他兩可不只主客關係,臨安城裡但凡有眼力勁的,都巴結著趙良玉,而完顏有晴卻是一來,便將請帖交到了趙閔的手裡。
外人再親,終是外人,趙閔的母親卻是完顏泓一母同胎的妹妹,不用想也知道完顏有晴的結盟物件,必是先考慮趙閔。
“皇兄也有近十年不曾到過金國了吧?”
完顏有晴也不懼外人在場,這聲皇兄叫的親熱,卻能讓趙閔死無葬身之地。
趙閔喝著酒,只是微微笑道,“是啊……當年見你,還是個粉嘟嘟的娃娃呢。”
“自皇兄離開後,父王十分想念,他時常說,當年若不是您的母親捨命相護,便也做不得金國國主。”
“哈……多謝陛下掛懷。”趙閔淡淡的瞧著院中枯樹,聽著完顏有晴說起故國風土,既不厭煩也不在意,全似個局外人。
完顏有晴也看不出他的心思,不好多說,只道,“我這驛館距王府有些遠了,皇兄不如留宿幾日,我們也好敘敘舊。”
“嗯。”趙閔本就有留下的意思,也不推辭,只舉酒勸人同飲。
唱小曲的班子已經收拾好了行當,替這些達官貴人們演一演才子佳人,韋飛絮安排的確實周到,一夜未冷場。
空無一物的田埂上站著一個人,他的身後萬燈搖曳,面前卻是一片漆黑的夜。
也不知他在看什麼,只是手裡捏著封書信。
天剛剛要亮,雞鳴此起彼伏,月娘手裡提著盞燈籠坐在村莊的牌匾上,她端詳著自己少主。
如此風流倜儻佳公子,見人時卻少個正形,那般過往,如何能笑?
“唉……”蕭子衿嘆了口氣,他原本沒什麼牽掛惦念,這日子過得不太好,卻也不太壞。
自從入了這臨安城,他的朋友便成倍的多了起來,天大一個責任,生時不曾顧他死活,任他流離,等心死的時候,才又相見。
蕭子衿啊蕭子衿,十年前,卻還不敢叫這個名字。
他不是沒有殺過人,他報仇的時候,才真是魔教裡出來的閻羅,這一路,踩著骸骨往上爬,等他本事到了,才敢姓蕭,才敢祭墳。
放浪不羈的外殼剝盡了,一顆冷漠的心,除了自己,世人可死。他掩藏的一直很好,這般心腸,卻無人知曉。
“少主嘆什麼氣啊?”
月娘不解,她手裡的燈籠在風裡晃了一晃,差一點便熄了。
“嘆自己實在是墮落了。”蕭子衿回過身來,當真滿臉悔恨。
他把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