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透著淡淡緋紅。玲瓏的鼻,紅潤而微翹的唇。紫虞冷冷的笑了笑,這麼美麗,不,是動人心魄的女子的心,背後竟然是滿心的蒼白……
淡黃的衣更襯托出她的靈韻與飄逸,耳墜在髮間間若隱若現,長長的青絲隨意繯在耳邊,像極了不食煙火的仙女。紫虞真恨鏡中這個傾國傾城的美人,若不是這臉,她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無奈?
直到身旁的心甜輕聲呼喚,才回過神來。莫非這就是她,宋紫虞的命……所有的惆悵暫時拋到一邊,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紫虞的心情頓時明朗起來。淡淡地說“心甜,碧婉,我們出去走走吧。”
心甜露齒一笑說:“好呀,小姐我們先為你梳妝吧。”
碧婉很會梳髮髻,她先將耳朵兩惻的長髮微微綰起,分兩惻別於腦後,再取一枝淡綠髮簪將頭髮綰至頭頂,留一束長髮於胸前,紫虞淡漠的看著鏡中淡雅秀麗的自己,心中突然湧出無盡的悲哀。
“小姐,你要穿哪件衣服?”心甜在一旁邊問。看著面前滿滿一大堆綠,粉,黃,紫,藍各色各樣的衣服,紫虞指了指,其中淡粉的一件。穿上後,細細一看,做工講究,細膩。袖子是耷黃線繡花,領子是藍線繡的小云彩,下襬是彩繡流蘇。明豔卻不俗氣;清新卻不單調。紫虞不禁悲從中來。她知道這是爹準備的,是她進宮衣服一件。
現在她已沒有權力去愛了,她又不能徹底的死心,真是煎熬!這一天一夜,徘徊在死亡邊緣的她,感到那麼的疲憊,彷彿耗盡了她畢生的精力。
此時一個紅衣少女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喘著氣說:“姐姐,易哥哥又來了,說是要見你一面。爹不讓他進府,易哥哥就這麼在儷園等著,好可憐呢……”
紫虞眼前的這個少女,濃眉大眼,雖稚氣未脫,五官還沒有完全舒展開。雖沒有女人的嫵媚,卻也天真爛漫,招人喜歡。
只見心甜一邊打眼色一邊說:“紫媛小姐……”紫虞看出心甜是在示意紫媛不要再說下去。
紫虞朝紫媛笑笑,說:“媛兒,你能隨我去看看麼?”
“小姐……”心甜似乎想說什麼,但始終沒有說。
紫媛看了心甜一眼,然後俏皮的做個鬼臉,說:“紫媛願為姐姐效命。”
紫媛尾隨姐姐繞過了花園,走過長廊。走進是一幢富麗的府邸。走進府邸,紫媛“噓”的一聲示意紫虞,輕點走。
偏房,偏廳……當走過偏側走廊的時候,紫虞她們似乎隱約聽到了爭吵聲。
“之問,我捨不得,捨不得紫虞進宮。宮門重重,我不知此生還能不能著到她啊……”
紫虞走近一點,看到偌大的正廳裡,只有兩個蒼老,悽清的背影。這兩個背影她都認得,剛剛哽咽著說話的是娘。只有孃的聲音裡,才會流露出那樣深切的愛。紫虞記得在她很小的時候,曾患過一場大病,所有人都離她而去……只有娘,會溫柔的抱著她,柔柔的說:“孃的虞兒,孃的寶貝,要快點好起來,要快點好起來呢!”
男人的咆哮打斷了紫虞的回憶。“清菏,就算所有人不明白我,可你是應該明白我的。我也有我的無奈啊。詔書指明紫虞……我是那麼疼愛紫虞,如果有其他方法,如果可以,我寧願是紫佩……”
“之問,我昨晚說的都氣話……我是太恨淑惠了,才會那樣說的……”女子哽咽著說。
“我懂,我都懂……我不奢求紫虞會諒解我,只希望她能以宋家前程為重。”宋之問也是聲淚俱下。
站在門外的紫虞和紫媛已是無語凝噎,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紫虞內心一陣糾結,既然現在她已經無能為了;既然她和明軒已經沒有結果了;既然一切都已經成為定局了。那麼現在,她就必須承擔宋紫虞的責任。過去的宋紫虞已經成為過去了,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