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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藝東的校園環境比工大好,相對的,各方面費用也高。新班級只有十三個學生,跟李安民一樣,全是從各地學校轉來的關係戶,課程安排也和系裡其他班級不同,相當輕鬆,據說這是藝東的一個特色教學方案,實際上就是給願意花錢買文憑的人開後門,做個表面形式。

這個班的學生從來就沒聚齊過,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說是有十三個人,課堂上能到七八個就算多的了,主任、老師態度冷漠,教課就像做任務,師生之間很少有感情交流,通常都是鈴響來上課,下課抬腿走人。

藝東的校舍離教學樓不遠,坐落在一片綠樹銀花中,周圍環境佈置得清幽宜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私家花園。李安民住在新建成不久的四號舍區,簡稱四舍,宿舍樓是棟六層組合式建築,尖頂灰瓦,類似於法式洋房格局,遠遠望去就像個小教堂。李安民跟一名叫劉菲的女孩住一起,同住不同系,這姑娘兩個月前才從三舍被轉過來,據說是劉書記的侄女兒。

三樓有八間房,跟工大校舍一樣,是四人間,李安民住的304宿舍卻只有她跟劉菲兩個人住,下鋪睡覺,上鋪則用來當雜物架。

李安民把行李箱放在上鋪,葉衛軍留下的黑色皮包塞床肚底下,這包成了她的隨身物,走到哪兒帶到哪兒,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包就有種安心的感覺,但是那本筆記,她只大略翻了下,始終沒有再看第二遍,看了,胸口會發悶,跟內容無關,是因為那一排排蒼勁有力的鋼筆字。

把東西整理好之後,李安民坐在床邊休息,劉菲體貼地遞上一杯水,李安民向她道謝,隨口問:“這宿舍沒滿員嗎?以後還會有其他人過來住吧。”

劉菲搖頭:“早住滿了,要還有其他床位,肯定不會讓你住這間。”

李安民聽出些玄妙來,問:“怎麼回事?”

劉菲坐在對面的床上,搓著手背說:“你才來的不知道,這宿舍經常發生怪事,一到晚上,水龍頭就嘩啦啦響,睡覺時感覺有人緊貼在背後,衛生間不知道什麼東西在地上爬來爬去,聽說這宿舍裡死過人,不是死一個,是死了一宿舍,這麼晦氣的地方,誰還敢住?”

李安民伸手指她:“你不就住下來了?”說著喝了口水,嘴裡發苦,還帶點鹹味,她隨手把杯子擱桌上。

劉菲擺擺手說:“我沒聽到啊,沒聽到當然無所謂,可大家都挺怕的,晚上不敢出門,好在每個宿舍裡有配衛生間,不然連上廁所都成問題。”

每個大學宿舍好像都有些這樣那樣的傳言,晚上結伴上廁所也是常事,李安民不以為意,見劉菲眼神發亮,似乎挺有八卦慾望的,也就順著她的話問:“這麼玄乎?人是死在這間宿舍裡的嗎?”

劉菲點頭,神秘兮兮地說:“你不知道,死得太蹊蹺了,同一個死法,都是斷頭,一刀割。”她邊說還邊抬手在脖子上比劃。

李安民收起玩笑心,正色道:“這是殺人案啊,兇手抓到了沒?”

劉菲說:“頭都沒找到,更別說兇手了,刀口整整齊齊,連滴血沫子都沒濺出來,你說這是人乾的嗎?肯定有鬼。”口氣很篤定,好像她說了有鬼,這房裡就必然有。

看她一副確有其事的模樣,李安民只覺得好玩,如果這姑娘真相信那些鬼話,還敢一個人睡在死過人又鬧鬼的房間裡,倒確實有幾分膽色,不過李安民認為劉菲是在故意誇大事實,把嚇人當樂趣,所以完全沒把她的話當真。

當晚,兩人各自安睡,半夜時分,風吹窗響,李安民面朝裡側臥,睡得正香,忽然從衛生間裡傳出嘩啦啦的水流聲,水龍頭開得很大,激流沖刷瓷石,在寂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嘈雜。

李安民翻了個身,以為是劉菲在洗手,正想繼續睡,卻聽見“啪”、“啪”的聲音傳出來,像是有人光著腳在地磚上踩來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