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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女兒在眾人面前證實,遺囑是母親在她的陪同下到遺囑公證處親自辦理,他們這才乖乖閉嘴。

高涵說:“爺爺去世前,我爸媽跑得最勤,奶奶到國外後,我爸出錢,小姑出力,爺爺奶奶生病時找不到他倆,去世分遺產了跑得比兔子還快,我小姑為他們留情面,很多話擱心裡不願挑明,怕說了傷兄弟感情。”

李安民說:“那樣的兄弟不如不要。”

高涵感同深受,又說:“但我爸跟我媽商量了之後,還是把一套房子給他們了,說家以和為貴,現在他們不來煩我爸,倒為了該怎麼分房爭了起來。”

李安民拍拍她的肩膀:“你爸媽是好人,好人總要吃點虧的,但他們活得開心過得自在,身心健康的人多半能長壽。”

高涵淡淡一笑,眼神黯然:“追悼會時我沒哭,小嬸對她的朋友說我是條白眼狼,說奶奶白疼我了,兩套房子賺不到一滴淚,但我就是哭不出來,小姑也沒流淚,直到奶奶被送進焚化爐,她說了一句話——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了,照顧不了了,那會兒才沒憋得住,聽誰哭我都沒感覺,但是小姑哭的時候,我也跟著哭了,奶奶晚年的日子一直是她照應,最傷心的也是她,奶奶回國後,我已經到這鎮上來唸大學,算起來也沒聚過幾次,老人家走的時候很安詳,我總覺得她是睡著了,感覺很不真實。”

李安民沒說話,橫出手臂攬住她,高涵歪過頭靠在她肩上,開起了玩笑:“託你的福,凌陽現在看我的眼神像在看怪物,再這麼下去,全校都要誤會我倆是百合花了。”

李安民捏她的臉:“誰讓你沒事給我亂牽紅線,再說百合花又怎樣,真愛跟性別沒關係。”

高涵在她肩上靠了一會兒,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被你這麼一說,追悼會上倒真有個沒弄清性別的奇怪人士。”

李安民隨口問:“怎麼個奇怪法?”

高涵說:“那人吧,是在遺體告別結束後突然跑進靈堂裡的,穿著身黑西裝,褲腿上全是泥巴,應該是急匆匆趕來的,看長相身材是男人,說話的嗓音卻像個女的。”

李安民見識過黃半仙家的小商,覺得不奇怪:“也許是個娘娘腔。”

高涵搖頭:“說話腔調很正,他說他是奶奶的朋友,從外地趕來就為了獻束花,可在場沒人認識他,不過我爸說應該是故人之子,代父母長輩來的。”

李安民挑眉:“為什麼這麼說?”

高涵道:“因為他送的是白蘭花紮成的花束,奶奶最喜歡白蘭花,以前家裡滿院子栽的全是白蘭,除了白蘭花,她對別的花草植物毫無興趣,你說這年頭送悼禮不是帳子就是花籃,誰會準備白蘭花?所以我爸認為肯定是深知奶奶喜好的老熟人,趕緊叫工作人員把靈柩放下來,那人獻完花就走了,也沒跟著上山,像陣風似的,連名字都沒來得及問,不過我小姑猜測她可能是奶奶的網友。”

李安民心說高家奶奶真是緊跟時代潮流,竟然還有網友。

姐們兒倆一路走一路聊,來到地下隧道,福百順房產中介公司外停著一輛銀灰色商務車,推開玻璃門,不意外地看到葉衛軍站在櫃檯後翻查電腦,沙發上坐著一個客人,身穿剪裁合體的黑西服,瘦長臉,劍眉星眸,薄唇微抿,長相十分俊逸,不是葉衛軍那種硬朗帥哥型,看上去斯文而不柔弱,渾身散發出一股很難形容的獨特氣質。

高涵一見到他就“啊”,然後對李安民說:“他就是在追悼會上送花的人。”

李安民的第一反應是瞄向那人的胸部——一馬平川,萬里無垠。

那人站起身,先是準確地報出了李安民和高涵的名字,然後對她們伸出手:“我叫周坤,乾坤的坤,是老葉的朋友。”

李安民和高涵對看了一眼,先後跟他握手,這人的名字像男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