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寒舍來了客人,還未請教?”
一見此人,不知怎的,劉諶就有種見到陳壽本人的感覺,所以也是起身,毫不隱瞞地道:
“吾乃劉諶,聽聞山中有賢士,特來拜見!”
聽到這話,非但是陳壽,就連那陳勳也是有些驚訝,半晌回神才連忙躬身道:
“山野草民,陳壽(陳勳),見過太子殿下!”
見到兩人這般,劉諶連忙上前將兩人扶起,口中也是連忙道:
“吾不過是出生帝王家,與諸位並無不同,況且此時乃是在山野之地,無須這多禮儀。”
陳壽看了看旁邊魁梧的諸葛京,目光一閃,驚訝道:
“殿下御前,莫不是這位便是武侯之後,諸葛錄尚之子,勐將諸葛京?”
諸葛京也是有樣學樣的回禮,卻是讓兩人敬佩不已。
四人分主客坐下,陳勳便道:
“方才殿下問到吾對此時蜀中亂勢的看法,恰好承祚來了,既然汝來了,汝就先說如何?”
聽到這話,劉諶也是看向陳壽,想聽聽他的看法,也好做出下一步的決斷。
陳壽見此,也是無奈一笑,指著陳勳搖頭道:
“堂兄汝也是一介文人,為何卻這般無賴?”
雖然這般說,卻是沒有拒絕,繼續道:
“也罷,既然堂兄有令,殿下有期,承祚也沒理由拒絕,便說上一說,不當之處,還望殿下海涵!”
劉諶急忙擺手,卻是沒有以太子之勢壓人,顯得謙遜隨和,讓兩人愈發心喜。
“承祚以為,此亂一則是有心之人煽動,二則是利益之爭。”
陳壽摩挲一把胡茬,似乎很享受那種被短鬍鬚針扎的感覺,口中卻是不停,簡短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聽到這話,劉諶認同地點了點頭,同時又有些好奇,開口道:
“喔?願聞其詳!”
聽到這話,陳壽知道劉諶心中定然已經有了譜,所以構思了一下,開口繼續道:
“其一,煽動或打著報仇,或打著吳國旗號,亦或是原益州牧之後的旗號,總的來說,這都是煽動的手段和藉口。
其二,談到利益之爭,想必殿下比吾這個鄉間野客更明白,利益無非錢權利,首先,殿下要整蜀漢朝廷,定會剝奪一部分人的權力。
此外,殿下乃是一代明君,追求的也是強國富民,那這利益就得從豪族富商那裡奪取。
再說國民,眾人皆知國中百姓不足百萬,事實是蜀中百姓遠超百萬,這就是豪族富商依賴的根本,殿下想強國,定然會打這些人的主意,所以……
總的來說,一個強大的君主不符合富商豪族的利益推向,所以有此行為也是可以理解的。”
聽到這話,劉諶有些氣憤,倒不是陳壽說的不對,而是劉諶在為這種傳統的天下,共有的小農思維悲哀不已。
在清朝以前,華夏的思維都是定格在天下和農業兩個方向,直到後面外國列強的堅船利炮顯現出超強的威力,才改變了那些苦讀死書的人們。
想到此處,劉諶突然有些像一吐為快的衝動,但是最終他忍住了,畢竟很多東西現在說都太早,說了這些人非但不能理解,而且還會質疑劉諶的智力。
突然,劉諶有一種孤獨的感覺,就像是這個世界只有他一人,當然,這不是現實上,而是思維上的。
想了一下,見到兩人都還看著自己,似乎在要自己說話,劉諶調整一下情緒,開口道:
“承祚之言,句句屬實,果然是被譙夫子稱頌之人,見識果然不凡!”
陳壽先前見到劉諶的神色有些怪異,心裡一突,唯恐得罪這個英武的殿下,現在聽到稱讚,才悄悄出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