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反正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嘛!”夏小袖窩在沙發上啃著自己削好的蘋果,故意呼嚕地把話說完。
“算了,丫頭長大了,老爸管不了那麼多了,啊——”夏父忽然間想到了什麼,一雙眼睛亮了起來。
“小袖,明天那個什麼聯誼會要舉辦土風舞比賽,你老爸我可是其中的重頭戲,絕對不能缺席,所以,明天我把你送到醫院之後就去參加比賽,複診完畢,我會教小蘭幫你叫計程車,你可以自己回來吧?”
“當然可以,我已經習慣了啦!這十幾年來,土風舞就是老爸的生命,還記得我小學入學第一天,說好要接我放學,結果呢?你竟然只顧著跳舞,放一個小孩子從學校走回家,路上還遇到怪伯伯要帶我去買糖吃,還好我機伶,沒被綁架算你們夫妻兩個好運。”
“可是,那次我被你去世的母親罵得狗血淋頭,已經受到教訓了嘛!”夏父蒙著臉慘叫。
“所以說我習慣了呀!你就放心去跳舞吧!我會自己回家,又不是三歲小孩子,用不著擔、心。”說到最後兩個字時,夏小袖還故意撂了重音,若有所指地瞥了父親一眼。
聞言,夏父慚愧得無地自容,卻又無話可以反駁,恨不得在女兒的瞥視之下,縮得跟一根小圖釘般渺小。
繡芙蓉2004年1月30日轉載製作
今年的夏天特別奇怪,原本以為雨下得少,就快要鬧水荒了,偏偏就在這當頭又下了足以成災的雨水,似乎很有把臺北城淹沒的架勢,最後,雨停了,沒水荒了,鬧人的蟬兒就像是全部出籠似地,大肆放送著它們單調的歌聲,唧唧唧……吵得人心煩,差點把屋頂都掀了!
夏小袖特別討厭這個夏天,氣溫特別躁人、她的腿莫名其妙地給撞斷了,包著石膏又癢又難受、還有,那傅凱子明明與她約定好,卻放了她鴿子;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河童教授法外開恩,準她再交一份報告過關了事。
好吧!骨折的事情完全不容她更改,天氣熱不熱是老天爺它家的事,不過,一定是因為天氣太熱了,所以她才會覺得被人放鴿子很嘔,滿腦子只想把傅少麒那個“非人哉”的壞蛋挖出來理論一番。
同樣都是這一條白色長廊上,只是,她的輔助工具從輪椅換成了柺杖,夏小袖氣喘吁吁地走著,就算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連身洋裝,她還是覺得好熱,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被綁成了辮子,細小如毫毛般的髮鬢卻還是被汗水給沾黏在雪白的頸項上,就以某種角度而言,她此刻正散發著一種傭懶的性感味道。
“嚇小鬼,你似乎忘了咱們兩人的約定了。”男人低沉含笑的嗓音輕輕地打擾了她:
“傅凱子?!”夏小袖定在原地,正眼望向來人。
傅少麒修長挺拔的身軀昂立在走廊的另一端,右邊的大手拋著一顆粉紅又碩圓的蘋果,微笑地看著她,午後的陽光從窗戶斜射而入,更襯出他一身優雅高貴的感覺。
這個男人適合白色,一剎那間,這個念頭閃過夏小袖的腦海,緊接著一個燦爛至極的微笑浮上了她的嘴角。
“我以為你臨陣逃跑了呢!傅凱子。”說完,她唇畔的笑容驟然消失,纖臂一揚,用力將手裡的小包包甩向他,劈頭就罵,“還說我忘了?這麼久不來看我,也不事先打個招呼,就算你死在什麼珠……什麼朗峰……反正就是那個什麼世界第一高峰上,我大概也不會知道!”
“是珠穆朗瑪峰。”他淡淡地糾正道。
“我地理不好,不行嗎!”
這個男人似乎完全不懂得要順著潑貓的毛摸,他難道不曉得在這個時候最好閉嘴讓她盡情開罵嗎?夏小袖氣得兩個腮幫子鼓得圓圓的,差點就不想再理他了。
“當然可以,就算你要說玉山是世界第一高峰都可以,我會替你去找世界地理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