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紅色的褲腿,綠色的戲服,胸口處一團紅色還在擴大。
那套戲服不是消失了,而是穿在了她的身上。
吳秋秋一陣頭皮發麻。
這東西好難纏。
吳秋秋試圖將戲服和繡鞋脫下,然而它們像是長在了自己身上一樣,脫下無異於剝下一層皮。
該死。
吳秋秋試了一下就放棄了。
靠暴力沒辦法脫下這套詭異的戲服。
那把紅傘也一直頂在頭頂。
且從傘的邊緣開始在滴血。
下一秒,吳秋秋胳膊一抬,人就像個布袋木偶一樣被提起了手臂。
渾身關節處更是一陣劇痛,就像被人釘進了一顆釘子。
受到某種不可反抗的力量操縱,她嘴巴不由自主地張開,唱起了牡丹亭。
明明她不會唱戲曲,可開口的就是她的聲音,並且唱得極其標準。
然後四肢也不受控制擺出了唱戲的姿勢。
僵硬中又帶著生動。
她的身體,包括她的聲音,都被操控了。
幕後的人是戲子,還是布袋戲大師?
吳秋秋嘗試了反抗,但是反抗的後果就是關節處咔嚓咔嚓地響起來,手臂以一種不正常的弧度扭動,就彷彿是擰毛巾那樣,強行抵抗的後果就是骨頭被扭斷。
她就這樣一邊唱著牡丹亭,穿著繡花鞋被操控著慢慢走出了紙紮鋪。
剛走出紙紮鋪,吳秋秋看到了路邊還站著四個人。
但仔細看,發現同樣只是戲服飄在空中,裡面沒有人。
它們拿著紙做的燈籠,更像是在等吳秋秋出來。
在接到吳秋秋以後,戲服就全部轉身,等著吳秋秋走在最前面,然後跟在吳秋秋的兩側,一路飄去。
遠遠看去,就是一堆飄著的戲服,中間是一個行走僵硬的人。
吳秋秋被操控著走過了河邊,河水的倒影中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飄蕩的戲服是不存在的,她的身上也沒有穿著戲服,紅傘更是不存在。
她就是一個人在岸邊失了魂一樣行走。
吳秋秋餘光瞥向了河面,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切。
但明知道這一切是不存在的,卻就是無法破解,她只能被操縱著走。
她不禁回想自己是什麼時候中招的。
從敲窗戶的女人開始,然後看到了遠處打著紅色油紙傘的女人。
那個時候她看到了黑色的長髮,當時傘下是有人的。
之後就變成了一套空的戲服在空中飄著。
對,紅傘。
中招的原因應該就是這把紅傘,傘下的世界和她現實中看到的就是兩模兩樣。
只要紅傘在頭頂,那她就是被操縱的布袋木偶。
突然,不知從哪傳來一陣沁人心脾的花香。
這種花香吳秋秋從未聞到過。
她恍惚中看到她在河水中的倒影消失了。
河面空空蕩蕩,卻又有陣陣漣漪。
一朵朵白色的蓮花,居然在河面上憑空出現,迅速的綻放,絢爛至極。
河流好像也在不知不覺之間慢慢擴大,她明明行走在岸邊,卻又雙腿被打溼。
慢慢的,她走在了河中間。
蓮花在水中綻放,繞著她圍了一圈。
甚至最後,她的腳下都有蓮花在綻放。
超級大。
她好像漂浮在空中。
不,是蓮花把她託了起來。
是花匠。
花匠向來優雅。
這是那招著名的步步生蓮。
唱戲的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急促,她的關節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