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命麼?”青娘鼻子哼哼扭過頭,好命才怪,自勾引了他之後就沒安生過,生意做不成、被趕走不算,如今還成了一群色狼案板上的肥肉,再沒比這更衰的了。
青娘不說話,兀自裹著單薄小衣發著冷顫,長及腰間的柔軟髮絲覆住半邊臉頰,襯得下頜越發尖俏惹人。分明是虛弱得不成樣子嚒,卻偏生一副“我就不服氣”的倔強模樣。
小魏側面看著,一時竟有絲不自在,這樣的女人……是個男人都想征服。吸了吸鼻子訕訕道:“不是好命是什麼?大營裡都傳瘋了,誰不知道將軍和你母子那點事!按說將軍他脾氣好功夫好、人也長得好,名望高還不沾女色,哪一樣配不上你個醜娘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哼,還不知珍惜,淨給他帶著綠帽子。”
酸溜溜的口氣,好似那帶了綠帽子的是他自己一般,明明心裡頭給她加了分,嘴上卻越發刻薄損起來。
“唔,既然他那般好,你同他配對好了……哧哧,你不是很喜歡他麼?他可看不上我。憑白把我扯進來,好不冤枉!”青娘努努嘴,也不是沒有可能麼?從前聽美人們說過的,有些男人死活不肯碰女人,心底裡原想的盡都是男人呀。那個臭脾氣若果然喜歡男人,這娘娘腔倒是挺配。
只不知幾時自己和川兒竟被傳成了他的老婆孩子……啊呀,那樣一個要面子的傢伙,憑白替別人扛了頂冤枉帽子,偏還作一副不笑不怒的一本正經模樣,真難為他了……想到那個中的詼諧畫面,一時竟忘了眼前處境,嘴角彎彎忍不住笑起來。
彷彿冰雪初融,竟看得小魏呆了一呆:嘖嘖,這個瘋女人,都快被剝了,還有心思笑?
卻不知為何,只看著那笑容竟覺得距離拉近了不少,似乎也不似先前那般討厭了,沒來由就想同她說說話,自顧自叨叨道:“我原也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戲班子北上半途走散,被人販子賣給了老大,得活命兒呀,全家就我一個兒子,妹妹還不知下落,我可不能死。伺候男人也罷,當奸細也罷,怎麼著都是活,總比死了的好……這次我害了你,你看不起我也罷,恨我也罷,反正怎麼能活我就怎麼做。下次若老大吩咐,我還照樣的害人。”
撇著嘴,這話卻算是道歉了。撐著坐直身子,撕了片布條準備往淌血的膝蓋纏,只奈何那腰竟是彎也彎不下去,才不過十八、九歲年紀嚒,沒來由地眼淚就“啪嗒啪嗒”掉下來。
難怪都說人人有本難唸的經。這世道,能走的路千千萬,老天爺卻偏偏只吝嗇得給你其中一條,有高貴、有低賤,有輕鬆、亦有艱澀,上輩子命定的呀,你不走也沒辦法,老天爺可不好忤逆。就好比眼前這位,你雖看著他各般沒骨氣地糟蹋自己,卻原不知那正是他在努力的給自己找活路……每個人在都謀生,只不過方法不一罷了。
青娘扯斷一塊袖子,軟趴趴挪過去:“包好了,欠我一個人情。”
淡淡花香拂過耳際,明明冷得要死的天氣,沒來由竟生出些許暖意。小魏使勁抹掉一剖眼淚,該死的,這個女人真他媽是個妖精,怎生的和她說這麼多。
訕訕的,鼻子有點堵:“放心!欠的人情我都會還,逮著機會我就放你跑。”
“砰——”緊鎖的木門卻被一腳踹開。
“想跑?沒那麼容易!我們老大還等著伺候呢!”兩個壯漢大咧咧走進來,一人往青娘嘴裡塞下一團髒布,一個蹲下把青娘綿軟的身子往肩頭一架,風一般走出去。
“爺、爺手下留情著點啊爺……”小魏半句話還在口中呢,心口卻捱了重重一腳,一口熱血噴將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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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那個淫/糜的房間,這次卻不是在八仙椅上了,屋子正中一張紅木小床,雕著龍紋圖騰,搖搖晃晃的彷彿小船兒一般蕩/漾。
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