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他是我哥,你一定要救他,齊澈……”
她第一次如此自然的叫南宮曄做哥哥,是啊,那是她的哥哥,尋找她十幾年從不曾放棄過她的哥哥。可是她,卻對他那般惡劣。
齊澈被她哭得心裡亂成一團,卻又無奈。即使南宮曄不是她哥哥,他也一樣會盡全力相救。但是,能不能救得了,這一次,他真的沒有十足的把握。轉過頭,掙開她的雙手,不去看她的淚眼和祈求,只留下一句萬分沉重的話語之後,迅速奪門而出,沒有半分停頓。“盡人事,聽天命。我去準備救治他所需的藥物,一會兒再回來。”
他不是神,所以他,只能盡力而為,不敢有任何保證。
如陌緩緩走到床邊,望著南宮曄的神情有些木然,身子順著床沿慢慢滑下,直到跌跪在地。止了淚,突然變得很平靜,平靜到讓人不安。
冷意瀟心疼地看著她,卻不知該如何勸慰,這種時候,無論是誰,說什麼,都無濟於事。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單獨和他待會兒。”她淡淡地說著。低垂的眼睫,投下了點點的陰影,遮蓋了眼中的神色,令人看不出她此刻的真實情緒。
冷意瀟什麼也沒說,只嘆息一聲,率先走了出去,其他幾人也是一臉擔憂的陸續出門。
關門的聲響過後,她輕輕撩開他的衣袖,怔怔地望著那曾經無數次飛掠到半空緊緊摟著她纖腰的有力雙手,如今綿軟的垂落,彷彿即將離枝的枯葉,落在她眼中,令她的心,抽痛著窒息。纖細的手指緩緩伸入他修長的五指之中,與他交握著,掌心相貼。就像他們曾無數次漫步在曲竹園時的動作,曄,還記得嗎?
頭微微低下,將臉龐貼上他冰冷的額,企圖用她的體溫,來溫暖他,可是,為何她的溫暖無法傳遞與他,而他的冰涼卻透過她的肌膚,直直的滲入她的心間,冰涼冰涼的一片,逐漸擴張蔓延。
牽唇而笑,是淒涼的味道,悽聲低喃:“曄,你能活著嗎?若是能,我願放開過往的一切,與你長相廝守,只要你能放下上一輩的仇恨。倘若不能,我也會陪著你,黃泉路上,不讓你孤身隻影。”
過往的一切,在這許多次的生死之間,她不想再去苦苦計較,微瀾也好,沁貞也好,她們所希望的,不過是她能活得幸福一些,一直以來,放不下的只是她自己的心。而上一輩的恩怨,不管將來他會如何做,至少此時,他的情,值得她以心相付。
“生死相隨,不只是你對我的承諾,也是我給你的承諾。”
“曄,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若沒有,那我現在補上,還來不來得及?曄,我愛你……很愛……”如果流淚是悲傷的表現,那麼,眼淚背後的苦澀笑容,只能說是悲哀,無法言說的悲哀,對命運的無奈。
從今日起,她將會成為他的雙手,他肩上的責任,她與他一起揹負,他想守護的國家和親人,她同他一起守護。金翌兩國連攻的局面,不會太久。
雙唇落下,溫熱與冰涼的觸碰,在他蒼白的唇上重重一吻,彷彿宣誓般。“曄,你要等我。不管是生是死,都要等我……一起。”
在深深地看他一眼,深情,留戀,不捨,最終絕然轉身,朝門外走去。
院落一角,光禿的樹枝上,被覆蓋上一層雪芒,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冷意瀟立在樹下,透過枝丫,望向遠處無邊的天際,目光蒼涼,不知在想些什麼。
如陌緩緩走到他身後,腳步極輕,望著他被風揚起的衣袂,飄逸如仙的背影,感覺有些不真實。輕輕的喚了聲:“哥哥。”
冷意瀟轉過身,見她手中緊握無影劍,面上是堅決的神色,怔了怔,沒有立即開口。兩人默默地對視了片刻,方嘆息著上前,雙手扶上她的肩,柔聲道:“嫣兒,不論你做何決定,都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哥哥,會一直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