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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穿去成親?」公羊月冷笑一聲, 反諷道,甩手把包袱又砸進未闔上的箱子裡, 「不去, 說了不去就不去。」

魏展眉連拉帶拽:「別啊, 比成親還要重要!就算不為授劍典,你至少也要給夏侯個面子……」

公羊月側目, 眼刀掃來。

一看有戲, 魏展眉搓捻著小鬍子, 忙續道:「我的意思是, 之前他不是說過,只要你答應同去綿竹, 便在授劍典上送你一份大禮?你難道不想知道是個什麼物什?罷了, 就算你不感興趣,屬於你的, 總要討來不是?」

公羊月未答話,只是拂開他的手, 僵硬地轉身,任由四散的目光落在紅衣上。這新衣是樓西嘉聽說他要出師,年前縫製好後託付李舟陽代為轉交的,他嘴上嫌棄過於明艷,與劍谷的樸素格格不入,怕被亂棍打出授劍典,實際上心裡甚是欣喜,還想著穿去,在劍典後的試劍中盡出風頭,好揚眉吐氣。

但這些,在夏侯死後,都變得不再重要。

「實話告訴你,當時我偷偷跟了師兄一陣,只要你答應跟我去,我就提前告訴你他給你留的什麼?喂喂喂,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就偷看了一下,不至於打人吧!」魏展眉咋呼著,連磕帶碰被推搡出去。

房門緊閉,差點夾了他鼻子。

「真不去?」

「換衣服。」

「真不去的話就要看我魏小爺出手,鞍前馬後捨命替你跑一趟,將東西拿……等等,你說什麼?」魏展眉還沒嘮叨完,那扇竹門被霍然拉開,公羊月站在門前,劍挎腰間,正用紅繩束袖。

繡著雀翎的衣袂被帶起的風掀開,他眼角微挑,唇齒似笑非笑,有種說不出的妖冶。

「公羊月,你今天定要艷壓群芳。」魏展眉沒正經地笑贊了一聲。

公羊月轉劍,拿劍柄在他後腦勺拍了一下,從頭到腳十分嫌棄地打量一眼,諷道:「芳?你說你?充其量也就是根雞毛菜!」

魏展眉跳腳反駁:「你這麼說話……」

夏侯真出事後這三個月來,筆架樑平寧得就像沒公羊月這個人一般,和他搭話也是能說一字絕不開口兩詞,久而久之不懟人,魏展眉甚至都忘了他還有這習慣,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眼下恍然,倒是高興,「你這麼說話,好極!」

由此可見,七老真是多慮,這不還是當初那個嘴毒又不消停的公羊月嗎?瞎擔心!魏展眉如是想,但從來當局者迷,只有公羊月自己知道,有的事情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被擺平,或者放下。

————

辰正,天綱經樓外的白玉臺上已聚滿了人。

劍谷不同於雲夢帝師閣,沒有傳自上古的顯赫背景,出將入相的名人更是數不出一手,即便是七老,也無法做到隨便一追溯,便是豪門血統,打最早開始,不過是一群志同道合的劍痴在此隱居,人氣漸漸活絡,歷代進山尋訪名劍的人多了,才開宗立派,小有名氣。

山中修行清苦,門人多居於劍門大小兩劍山,七十二峰峰峰有主,這類福地洞天一般都是給谷中小有名氣之人,而尋常弟子,則居於山谷之中的竹樓草屋,全劍谷上下,唯一一處能標榜身份的氣派建築,便是這座經樓。

此樓位置特殊,有「明臺之瞳」的美譽,要說它,便要先從人盡皆知的雲深臺談起。

劍門雲深臺,三面圍山,一面出於雲海,為合攏圍抱之勢,遠觀仿若絕壁鷹巢。玉臺正中,聳立著一座大劍碑,乃九宗盟誓,上書「恨不得以身祭劍」七字,這天綱經樓便懸於劍碑之上,依山而造,只由飛索嵌壁固定,遠望是白玉為眼,其樓如瞳。

經樓之前,有一廣場,甫入雲霧之中,而兩側向外,各有一道青雲石階,曾有人閒來無事數過,左右各九百九十九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