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明？

裴歌目光落在了對方腰間的油紙傘上。

“哎呀呀，這位譚老爺，我看你印堂發黑、臉色發青、嘴唇發紫，怕是家中有怨鬼作祟。若不及早除之，必會釀成大禍啊。”茅山明繞著譚老爺轉了幾圈，唉聲嘆氣，一開口就像極了江湖騙子的套路。

要是不知情的，恐怕還真得被這話嚇著。

譚老爺本不想和對方多說，但一聽這，前面被騙九次的怒氣積在一起瞬間爆發：“好一個江湖騙子，今天要是不拉你去村公所走一遭，我姓譚的還有何面目在此立足。”

茅山明也沒想到，對方一點就炸，心裡嚇了個半死，但面上卻是我不屑與你相爭的模樣。

裴歌見狀一笑：“這位朋友所言，我深以為然。常與鬼怪相伴者，的確會影響個人神氣。”

茅山明打量了裴歌兩眼，微微點頭，又仰頭瞥了譚老爺一眼，好似在說，懂得自然懂，不懂說了也不懂。

“但是”裴歌話語一頓，眉頭微皺，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朋友你的氣色也不太對啊。面色發黃、嘴唇發紫，兩眼無神，神情疲憊，像被什麼鬼怪吸乾精氣一樣。”

茅山明面色微變。

“我勸朋友小心為妙，莫要被此類所惑，免得害人害己，禍害鄉里。”裴歌好心提醒，大袖一揮，出言告辭：

“好了，譚老爺，在下先走一步。”

管家忙牽了馬車，送裴歌返回。

茅山明面色陰晴不定。

回到祠堂，打算向師父說說這次的事，但不知怎麼回事，九叔房門緊閉，只是說了句“知道了”，便讓他離開。

心中疑惑，但又沒發現不妥，裴歌只好離開，準備煉蠱之事。

夕陽西下，明月攀上枝頭。

裴歌掐著時間，挖出了砂土、鳥屍。

砂土顏色不復淡黑，想來陰煞氣息已被鳥屍吸收，而鳥雀屍體也變得僵硬。

帶著早已備好的砂鍋，裴歌來到後院，取出了最重要的東西——鬼火。

鬼火照得他的臉色有些發綠。

《蠱經》中記載的步驟在腦中閃過，開始動手。

第一次持續了半個小時，從無任何經驗的裴歌不可避免地走向失敗。

第二次稍好一些，只不過在將成之時，他神色恍惚了一下，直接炸鍋。

不過還好，在剩最後一具鳥屍的第三次，他全神貫注，小心牽引鬼火，在熬煉了將近一小時後，終於煉製成功。

一隻灰撲撲的雀兒舒展著翅膀。

裴歌咬破中指，彈了滴血上去。

在這一刻，他從另一個視角看到了自己，地上的自己同樣望了過來。

詭異的感覺在心中升起。

去。

心中默唸，視野逐漸開闊，地面的自己逐漸縮小，他看到了更廣闊的的天空。

夜裡的保和村靜悄悄的，除了不知誰家傳來的狗叫，還有一道正往祠堂奔來的身影。

“是阿強？他來幹什麼？”

沒等他想明白，就聽到了敲門聲。

“九叔，快開門，我是阿強。”

裴歌一回神，再見時，就看到了天空中的鳥雀。

伸手一招，鳥雀落到了手上，他略微收拾了下，開啟了大門。

“九叔在哪裡？我得到訊息，那夥馬賊正往村子殺過來了。”阿強神色焦急。

什麼？

裴歌想到正事，帶著阿強敲響了九叔的房門。

“師父，馬賊快來了，我們要去村公所集合。”

等了片刻，門才開啟，裴歌看到師父神色有些疲憊。

“去拿傢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