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雖然他提醒及時，但還是有一人被壓倒在地。

好在只是受傷。

裴歌念頭轉過，卻見一道身影出現在了折斷的樹幹上，甩出一根毛絨絨的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東西，纏住了樹幹下的那人頭顱，略一用力。

頭顱飛起，更因身體被重物壓著，鮮血不斷從脖間流出，瞬間染紅大地。

裴歌面色一變。

剛剛還殺聲震天的戰場更是一片死寂。

“阿林”

有認識死者的青壯大喊。

“你身上有他們的怨氣，是你殺了他們。”樹幹上的那人扔掉了頭顱，目光落在裴歌身上，緩緩摘下斗篷，露出真容。

白骨蝙蝠冠、兩頰畫著不知什麼圖紋，身上透露著與曾經見過的蠱法師一樣的氣息，卻遠比後者更強。

被對方一看，像是被猛獸盯上一樣。

裴歌心內一悸，卻不露怯，沉聲說道：

“不止他們，你也會死在我的劍下。”

驗證了真相的賊婆仰天一聲痛呼，眼角更有淚水流下，死死盯著裴歌，咬牙說道：

“我會殺了你，為他們報仇的。”

這種對話讓裴歌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大反派。

“想殺我徒弟，有沒有問過我這個做師父的？”九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緩緩走近，站在了裴歌身前。

“依仗術法，為害人間。自你們燒殺搶掠那天開始，就該有了被斬妖除魔的覺悟。”

九叔兩道橫眉連成“一”字，聲音中有正氣迴盪。

“九叔說得好。”阿強在旁附和，同樣走上前來：

“在本隊長面前，敢威脅小裴，還要搶掠我們村子，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隊長說的是，這馬賊剛剛還殺了阿林，我們要殺了她，為阿林報仇。”作為副手的阿德也跟著發聲。

“殺了她，為阿林報仇。”

阿福阿壽一喊，所有人都跟著齊聲呼和，把刀指向了賊婆。

哪怕是這賊婆出身左道，見得眾人呼喊，也不由勢弱幾分，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連聲音都被呼喊聲壓過，心中又驚又怒，放聲嘶吼，以術法殺人洩憤。

“起。”

剛才出現過的毛絨絨如同鞭子的東西再度使出，在地上狠狠一鞭，就有火紅炭石破土而出，把手一揮，飛速砸了過來。

“退。”九叔把臂一揮，眾人忙往林中跑去。

“讓我來。”被九叔和阿強護在身後的裴歌站出，一身寒冰內力盡數提起，雙掌更是染上霜白。

縱身一躍，探手捉拿。

冰火難容。

嗤嗤聲響起，裴歌強忍灼熱，身形騰挪，靠著內力抵禦，在對方不可思議的目光下，將火炭盡數掃落。

而就在賊婆滿目震驚時，身後林子突然斜刺出一根長槍，不偏不倚，剛好戳到了她的屁股上。

“啊”

哀嚎響徹在大樹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