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艾登回到了薔薇鐵獄,徑直前往了醫務室。
早上和哈羅德的對話,依然在腦子裡迴響。
“按常理來說,只是失憶,應該不至於變成那樣的。”當時哈羅德這樣說道。
“你當初讓我去拜訪蕾貝卡,其實就是因為這個吧。”艾登和他確認。
艾登也認同哈羅德的說法,蕾貝卡並沒有完全失憶,慣用手的潛意識,應該是沒有消失的……不,按常理來說,哪怕那種潛意識被消除了,也沒道理會直接混淆成另一隻手。
身體的記憶,和潛意識中的印象,理應是一致的才對。
昨天他拜訪蕾貝卡的時候,艾登就感覺到蕾貝卡的動作有一種非常不協調的感覺,就連倒杯咖啡加個糖都顯得手忙腳亂的。
他本以為那是因為剛見到他緊張的關係,但看到方才蕾貝卡握槍的手勢,他突然意識到了那種不協調的根因——是慣用手。
蕾貝卡是罕見的左撇子,但剛剛蕾貝卡下意識拿起槍的,卻是不習慣用的右手。
哈羅德顯然早就發現了這個細節,剛剛讓她突然持槍,顯然也是專門做給艾登看的。
“因為她執意要調到你的單位去,剛好你那天又來拜訪我,我就覺得應該讓你也親自觀察一下。”哈羅德說道。
“你對她有所懷疑?”艾登問道。
“嗯,普蕾西婭對她的影響,顯然不只是失憶這麼簡單。最頂尖的女巫和黑魔法師,他們的技術有時候能超出我們的認知——這是我的經驗。雖然還沒有確切的證據能指明發生了什麼,但提高警惕總歸沒錯。”哈羅德很坦然地承認,“我讓她休養,同時也派了人去看著她。”
“你在監視她?”艾登愣了一下。
“有何不妥嗎?”哈羅德反問。
“不。”艾登搖了搖頭,“確實很有必要。”
這麼說來,哈羅德應該一直掌握著蕾貝卡的動向,昨天蕾貝卡突然來到薔薇鐵獄的事情,他也是心裡有底的。
雖然察覺到了蕾貝卡不對勁,但艾登暫時沒有對蕾貝卡採取什麼行動的打算。
因為說到底蕾貝卡的問題,根本就不在他的職責範圍內,這是異端審判局的事情。
既然哈羅德已經察覺到了蕾貝卡的問題並採取了措施,那艾登就更沒必要插手了,專業的事情就應該交給專業人士來做。
只是,這件事當中,表現得不大對勁的人,並不只有蕾貝卡,還有普蕾西婭。
昨天普蕾西婭執意指名要求自己握住她的手的場面,艾登依然歷歷在目。
普蕾西婭的表現,也不是能完全用失憶解釋過去。
蕾貝卡那邊的事情固然可以完全交給異端審判局自個兒處理,如果事情涉及到監獄裡收容的犯人,艾登就不能坐視不管了。
在哈羅德監視蕾貝卡的同時,他決定要觀察一下普蕾西婭。
艾登推開醫務室的門,藥水的氣味立刻撲面而來。
“長官!”站在房間裡的維羅妮卡見到他,立刻向他敬禮。
“你在這裡值守啊。”艾登左右看了看。
獄醫似乎去吃飯了,整個醫務室只有一個病人,就是躺在床上的普蕾西婭。負責看守犯人的維羅妮卡臨時代替獄醫值守這裡,今天的月相也是滿月,她和昨天一樣在值守白班。
“您是來看看她嗎?”維羅妮卡朝病床上坐著的普蕾西婭比劃了一下。
“是啊,這碗裡什麼東西?藥?”艾登的目光落到維羅妮卡的手上。
維羅妮卡正端著一個熱氣騰騰的碗,裡面裝著粘稠的糊狀物,在向艾登敬禮前,維羅妮卡正端著它不斷攪拌。
“是加了雞蛋和牛奶的玉米麵糊,給她吃的,她現在好像只能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