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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笑,很寵愛很縱容很驕傲,很少說話,挺自得其樂。

然後到了黃昏,那女孩兒進了一家舊舊的小麵館,要了一碗麵,放了很多辣醬,然後呼哧呼哧地吃起來,吃到後來,也不知是不是辣醬放太多的緣故,眼淚就撲朔朔地掉下來——那時候舒乞農的心就一動,年輕漂亮的女孩兒一邊吃麵一邊無聲地掉淚,居然有一種奇異的美感,她吃完麵,才大咧咧地用手抹掉了眼淚,站起來,付了帳,走了。

然後旗小漾下了車,進了那家麵館,要了和那個女孩兒一樣的面,坐在女孩兒對面的位子上,同樣的,放了很多辣醬,默不作聲地將一碗紅通通都是辣醬的面吃完,然後,飛回法國。

那一天,是那個女孩兒的生日。

近在咫尺,他卻沒有去找她。

舒乞農永遠弄不懂旗小漾,但不妨礙他對他的追隨——旗小漾身上就是有一種獨特的引力,那種坦然、從容、自信,能牢牢吸引在他身邊流連的生命,心甘情願地為他生為他死。

週一旗知微的忌日,渺渺和旗小漾很早就起來了,前一天已經將所有東西準備好了,他們兩個孩子,也不懂那些上墳的規矩,只按著自己的想法——旗知微信佛,渺渺從那些唸佛的老太太手裡買了幾注“佛”,一些錫紙元寶,一條駱駝煙,渺渺一個月前還用毛筆手抄了一本《金剛經》。

兩個孩子上了山,不怎麼說話,也不需要說話,他們來,就是想讓旗知微看看,他一直放心不下的兩個孩子,現在都好好的,以後也會好好的——在旗知微的墓前默默地燒了《金剛經》、錫紙元寶、煙等帶來的東西,旗小漾還準備了好幾張世界各地的博古拍賣會的入場券——旗知微生前,除了一雙兒女,唯一的命根子就是他那些古玩字畫,那些東西是不可能燒給他了,要真燒了,估計旗知微得氣得從墳墓裡跳出來了,不過這些入場券也是價格不菲,有價無市,也算是他這個做兒子的一點孝心。

火燒得旺旺的,兩個人蹲著,拿手裡的香偶爾撥一撥,青色的煙在他們中間嫋嫋娜娜,漫過鼻子、眼睛、眉毛、額頭。東西燒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們給旗知微磕了頭——

“嘭嘭嘭”三聲,真正的響頭,磕完,渺渺轉頭去看旗小漾,他垂著眸,黑壓壓的睫毛蓋下來,臉色還是一貫的蒼白,沉默堅忍,渺渺忽然就有點心軟。

旗小漾也是個沒媽的孩子,渺渺自己無父無母不覺得怎麼樣,可她就是心疼旗小漾——她的小漾,集天地之靈氣於一身,鍾靈毓秀,驚採絕豔,是該永遠驕傲恣意的,可她始終記得旗知微出殯那天,她的小漾唯一一次的眼淚,滾燙地熨帖著她的面板,還有那句彷彿咒語一般的話——“渺渺,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她相信那時候的旗小漾是真實的,其實,說白了,那以後,渺渺又何嘗不是隻有旗小漾?這個世界上,只有她和他,其他人,再好再熟絡,都是不相干的。

兩個人回到旗家別墅已經差不多午飯時間,但渺渺沒想到居然會在門口看見阮東庭,他倚在他那輛蘭博基尼車身上,微弓著身子,眉頭皺得很緊,吸著煙,腳下,已經有一堆菸蒂——這說明他已來了很久,而且對於一向剋制的阮東庭來說,這麼多菸蒂,非常的不尋常。

渺渺的眉也不由自主地蹙起來,眼裡有點兒擔憂,“阮東庭,有什麼事嗎?”

阮東庭熄了煙,朝旗小漾點點頭,然後一臉疲憊而鄭重地對渺渺說:“可以單獨談談嗎?”

渺渺點點頭,“先進來吧。”

阮東庭卻搖搖頭。

旗小漾笑了下,說不上什麼意味,一句話也沒說進門了。

渺渺將目光投到阮東庭臉上——

“小越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兩三章就結束了哇,興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