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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地貼著,你的頭枕著我的肩,我的下巴擱著你的肋骨,聊天。溫情脈脈。

渺渺說:“杜拉斯年輕的時候是小魔女,老了之後就是老巫婆,這個女人深愛著自己,常常沉湎於自我認識,自我陶醉,卻不自戀。女人的衰老來得那麼突兀,在錦瑟年華,風雲得意之時,便已遭受時間的衝擊。但是唯有這個女人,能夠盯著自己肌衰骨朽的容顏,對自己說:‘這就是我的面孔,現在,我是一副衰朽的面孔。’冷靜、客觀、殘忍。值得任何女孩子學習。這個精靈似的老巫婆就像一個濃縮了的世界,壓在天平上是可以掀翻所有道德和準則的。”

旗小漾說:“我喜歡看矛盾早期的小說,不為別的,單隻為他筆下那些都市裡摩登的‘時代女性’,比方說他寫孫舞陽‘她的圓軟的乳 峰在紫色綢的旗袍下一起一伏的動’,寫章秋柳‘嫋娜的腰肢和豐滿緊扣的胸脯,依稀看見兩顆櫻桃一般的小□和肥白的錐形座兒,隨著那身體的轉移而輕輕的顫動’,細膩,性感,暗香浮動,嘖嘖,這才叫活色生香。莫言有本書叫《豐乳肥臀》,撇開其他,真正揭示一個男性審美下的地母形象,充滿□,香豔至極。”

渺渺說:“我們學校有個講師,才華橫溢,卻鬍子邋遢,從不注重儀表,喜歡電影,組建了一個電影學會,拍過一部王家衛式的電影,獻給暗戀四年的大學同學,電影拍成,女孩兒早已嫁做商人婦,黯然神傷之際想起曾經這女孩兒躺在他身邊給他背《紅樓夢》,大罵資本主義戕害人心,引為笑談。”

旗小漾說:“走的路長了,看的事多了,才知道一個人最終要的品質——沉默。清代有個寵冠三朝的內閣大學士張廷玉,他的立身名言‘萬言萬當,不如一默’,至理名言。咱老祖宗其實早為我們指明瞭一條明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還喋喋不休,爭是論非做什麼!”

……

兩個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有時候各說各的,毫不相干,有時候又就某個點瞎掰瞎扯,洋洋灑灑散開了,一直到十點左右,兩個人才起床。

這算是他們這幾天來第一次正式起床,隨便吃了點不知算早飯還是午飯的東西,然後將床單、被套換下來丟進洗衣機,換上乾淨的。

旗家別墅真不小,本來渺渺一個人,就是打掃也只是自己的房間和樓下常用的大廳,其他地方,灰塵堆積。現在,旗小漾回來了,自然要好好大掃除一下。

兩個人都興致勃勃的,穿了舊衣服,挽著衣袖褲腿兒——掃塵、擦玻璃、拖地,老別墅是需要花大價錢維護的,這幾年的荒廢,確實敗壞了很多,天花板的牆角因為潮溼而滋生的黴菌,有些地方也需要維修,渺渺咬著筆頭將需要整修的地方一樣一樣地記下來,偶爾停下筆想想。樓上旗小漾放了一張唱片,渺渺側頭聽了聽,是Word's End Girlfrind幾年前的一張唱片,很明顯的日系器樂搖滾風,左手持刀右手執菊的唯美殘忍。

渺渺歪頭聽了一會兒,扯著嗓子朝樓上喊:“甜蜜的孩子,甜蜜的孩子!”

然後音樂停了,換了一張唱片,果然是“甜蜜的孩子”近幾年很有名的那張專輯《水》,開篇曲《酒狂》在行雲流水般的牽古箏引下,呈現古樸酣暢宛如仙境的場景。

渺渺滿意地繼續手頭的事兒。

過一會兒,又朝樓上喊:“《雨籲》!”

於是唱片又換了。

渺渺細細笑著,一邊聽歌一邊轉著筆,像個頑童。

洗衣機的床單被套洗好了,渺渺抱著洗衣籃到院子裡曬被單,剛放下籃子,又朝樓上喊:“小漾,把被褥都抱出來曬曬,今天太陽很好。”

沒過多久,小漾就抱著被子下來了,曬好被褥,又過去幫渺渺曬床單——渺渺說得沒錯,今天的太陽確實很好,亮麗,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