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轉身背對著湯湟,剋制著心中的無力感擴散開來。她多希望他能在正常的情況下記得自己,而不是在事故發生後的愧疚記憶。
聽了美梅的解釋,湯湟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可是你之前不是請了一個嗎?”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個受虐兒跟眼前這個女人應該不是同一個啊。
“哈!”美梅突然不能抑止的狂笑了起來。“我的天啊!笨湯。同一個啦!那時候小箴她……”
講到一半,美梅突然想起什麼的住了口,隨即又收斂起臉上的笑。
“呃……她那時受了點傷。所以……”
美梅用眼神告訴湯湟其中另有隱情,湯湟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明白那不是該問的話題。
但在這時候,突然出現另一個聲音。
“我出了車禍,所以那時臉上帶著淤傷,腳也是跛的,我想湯先生應該認不出我是那晚他撞傷的人。”
湯湟回過頭來,看著仍專注於假人頭髮上的小箴,她一邊說著,手還是不停的動作著。
“你……?”他想起來了。
“小箴,你不是……”
“美梅,你可以喊我VICKY。”她不喜歡人家叫她小箴。
悶不吭聲的做足了將近一個月的啞巴,本來她是可以繼續這樣沉默下去的,她一向不是多話的人,可是……
不知哪來的衝動,也許是因為湯湟不認得她,才會造成她的回應,她突然不想讓自己再繼續無聲下去。
她……不該是這麼無聲無色的。
湯湟竟然以為她天生破腳!而且還成天被男友丈夫毆打至臉上掛彩。
注視著她喜歡了五年的湯湟,小箴只覺得可笑。
這是她頭一次正面迎向他投來的探索視線,但她一點也沒有迴避的意思。
“你是那一晚被我撞到的人?”湯湟驚愕的問道。
“嗯。”這一聲悶哼應該算是回答了。
小箴迅速的將手裡的髮絲整理完成。“美梅,這樣可以嗎?”
“呃……可以。”這一聲問話把仍在驚愕中的美梅回了心神。“湯湟,你覺得呢?”
湯湟一雙眼仍停在小箴身上,對剛完成的髮型視若無睹。
“你的傷都好了?”老天!他記得前陣子看過一個滿臉淤青的女子,是她!而且是他撞的,她竟連一聲都沒吭。那一晚在她家樓下,光線過暗他也沒認出她,平日在工作室裡他們也沒有交集,所以他才會不知道他們幾乎天天都在同一個地方工作。
而她是知道他的,但她卻什麼都沒說。
“你那晚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在湟水工作呢?”
“我不是湟水的員工,而且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她簡單的回答。“我想如果尾部再加強三分之一應該很完美,不用完全編完對吧?那我應該可以在十分鐘內完成,也許發表會當天不用戴假髮,感覺應該會更真實,不過我需要有足夠的時間來做,可以調出時間來嗎?”
小箴帶著笑,輕鬆的將話題繞回工作上,而另外兩人都還在沉思中。
“嗯……可以。”美梅首先回過神來。
“好,那我接下來的工作是哪項?”
“彼得需要一個助手,你先去幫幫他好嗎?”
“好。”小箴整理一下桌面,然後朝彼得走去。
“湯湟。”美梅拉了身旁的男人一下。
湯湟目送著她的身影離去,臉上忍不住浮現笑意。
“她真特別。”他語調慵懶,但眼裡卻漾著興味。
“我想你大概闖了大禍。”
“她真的很特別對吧?”湯湟自顧自的說著。
“對。非常特別!”美梅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