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總是太操勞了。”
“夫人昨夜沒睡好,不如,再回去補一覺吧!老爺出去散心了,家裡又無事。”侍婢們攙扶著顏景臻坐回了椅子上,好心規勸著。
顏景臻疑慮重重地看了看每一個侍婢的微笑著的臉,確定她們是不是在撒謊,就又擺出了貴婦人的高傲,“你們陪我到院子裡走走。”
“是!”侍婢們是極喜歡和顏景臻一起做點什麼事的,雖然主僕有別,但顏景臻十分疼愛她們四個人,硬要比喻的話,那就是武則天對上官婉兒的感覺。
往常有她們的陪伴,顏景臻就算再鬱結於心,也很快就舒展爽朗了。
但今天,眼前總會飄過那白色鬼影。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從早到晚,顏景臻總覺得身後有什麼在隱蔽角落,不停地盯著她的脊樑骨。
涼颼颼的寒風,總在她獨自一人的時候,驟然而來,吹得天花板穹頂上的枝型水晶吊燈聽令哐啷的一陣作響。
時不時還能聽到“咔嚓咔嚓”的皮鞋底部,摩擦著木地板的聲音,居然會激起層層疊得的迴音。明明這裡的地面上,都鋪著厚實的各色羊絨地毯。
漸漸的,竟然覺得那一副巨大的女人畫像,也變得格外��耍�芫醯媚喬謇漵怯艫拿黜�芄豢創┳約旱囊磺小�
然而,在這之前,顏景臻只覺得那畫像上的女人十分的美。
八年前的初春,這幅畫剛掛上時,顏景臻曾刻意僱用了私家偵探去查訪過,得到的回覆倒是極為簡單:這女人是早已家道中落的本土名門貴楣藍氏一族的末裔藍書繪,自小體弱多病,相傳,年方十六便得了肺癆夭折了。有生之年,藍書繪始終深居閨閣,難得幾個人有幸看到藍書繪的真面目。
林建偉能夠得到如此巨幅的畫,大概,還是和藍書繪交情頗深。至少,得到過本人的肖像畫或者照片之類的。
興許,這藍書繪是林建偉的夢中情人也為未可知!
假如藍書繪還活著,現在也不過四十五六歲,林建偉真要和藍書繪有一段情,那還真是“一頭老牛吃了天堂裡的一畦嫩草”,瞞得自己好苦。
也懷疑過林晉程之後改名為藍紫琹,有可能是藍書繪所生。
但怎麼可能呢?
藍書繪16歲就因病去世,怎麼可能到了19歲的時候,又橫空出世,同林建偉你儂我儂的懷孕生子了?即使16歲就長成了,能夠生養孩子,那林晉程被抱回來的時候,也該有4歲大了啊!怎麼可能只是跌跌撞撞的小嬰兒?
大概,還是由於林建偉生性念舊,又喜歡藏事。
就像對顏景臻一樣,過了五十歲以後,林建偉幾乎不會和顏景臻說什麼話了,但卻把鑲著顏景臻相片的純銀玫瑰十字架懷錶,片刻不離的掛在脖子上。
若不是僕人發現,告訴了侍婢,侍婢又把這件事喜聞樂見的說給顏景臻聽,顏景臻是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的。
畢竟分房睡了之後,兩個人都不怎麼看到對方了。以為他早已經拋棄了自己,卻沒想到他竟然還是那麼眷戀自己。
想來,林建偉是為了紀念藍書繪,所以給林晉程取了“藍紫琹”這個名字。
之前在藍書繪的資料看到,藍書繪最愛的顏色是藍紫,最擅長的樂器是是古琴,在一些古文中有載“琴瑟之好”為“琹瑟之好”,大概,林建偉心裡,還是對藍書繪的英年早逝深感悲慟憂傷,這才把深藏在心裡多年的遺憾,彌補進了林晉程的名字裡。
假如林晉程真是藍書繪的孩子,那林建偉怎麼不早把藍書繪的畫像掛上呢?
也從不對林晉程說任何關於生母的事。
不管顏景臻怎麼盤問只有三四歲大的能說會道的林晉程,林晉程都是一臉童真地說“爸爸說母親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