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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還好嗎?

一股令人幾近窒息的焦躁,淤積心頭,經久不散。

這到底是怎麼了?

渾渾噩噩。

清晨醒來後,枕頭涼涼的,都是水跡。

又夢到了她了。不記得是第幾次。

死屍一樣癱在白色貢緞的1。5米的雙人床上,瞪著廉價單身公寓的貼著簡潔石膏線的天花板,就這麼傻不愣登的過去了一上午。

外面飄來了塵俗的煙燒火燎的飯菜香味,真崎蘭才想起來了飢腸轆轆的胃,已經連著三天沒好好吃一口東西。抓過床頭櫃上放著的手機,趴在床上叫了必勝客的外賣。外賣到了,卻還沒洗漱,狼吞虎嚥地吃了兩口,胃因為空虛過度,忽然進食導致了一陣絞痛。

勉強從那疼痛裡掙扎出來,頭昏腦脹又竭斯底裡,把磚頭一樣厚的辭典猛拋向天花板,枝型吊燈的幾個燈泡應聲而碎,濺了一臉的玻璃碎渣。

不得不起身把自己送到狹窄癟仄浴室裡,脫掉了寬大的綠色舊T恤和地攤上淘來的休閒褲。

仔細清理了床上和強化木地板上的玻璃片,又氣急敗壞的把橢圓形的格子花紋的地毯撤掉,扔到了樓下的垃圾處理處。

拾級而下又拾級而上,來回300米的短暫路程,左腳一直在尖銳的刺痛,不得不踮著腳尖,像殘疾人那樣走路。

回到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的廉價單身公寓,立刻拉出鞋櫃裡的工具箱,用不大趁手的尖嘴小鑷子,仔細夾出了刺進的腳心的細小玻璃碎屑,往腳底板上塗了碘伏,包紮了薄薄一層繃帶,又重新吃力不討好地檢查了一遍臥室的每個角落,潦草地淋浴了一番,霍然發現腳上裹纏的繃帶溼透了。又重新擺弄起了棉籤、碘伏和白紗繃帶。

站在穿衣鏡前,看到了一個臉色晦暗、頭髮亂糟糟的人影。

呵~真崎蘭勾著唇角,嘲笑自己“居然會被春夢折磨得這麼疲憊!”

翻箱倒櫃地找到了現在穿著的這一身稍微女性化一點的衣服走到了大街上。

腳底的那些細微傷口,似乎,只一瞬間就痊癒了,之後,一直沒再能感受到疼。

思緒混亂,不辨方向盲目地走,不知道自己想去哪,想去做什麼,只是不停地走。

當腳步停下時,抬頭,看到的是一塊寫著“林建偉”的棕黑色的白字門牌,目光僵硬了。

望著臨街的那一扇淺棕色的百葉窗,真崎蘭心裡翻到了五味瓶。

曾經進去過那扇窗戶的那間房。

在那裡,真崎蘭遇到了人生裡的第一個奇蹟,也是唯一的一個。

三年過去,那孩子今年也該17歲了,是個大姑娘了,真崎蘭神情黯淡地想。

這一棟位於山崎市東南角落名為梁彤區冧關街一支路121號的獨門獨戶的青磚灰瓦的半舊不新的小別墅裡,裝載著真崎蘭輕薄透明的只有為期短短兩個月的戀情,但那分手之後的疼痛,卻一直停留在真崎蘭的心裡,它們一天比一天茂盛,漸漸的,就長成了一座誰也無法踏進的荊棘的森林。

站在院門口,真崎蘭愣神成了稻草人。

多美的院子啊!

卻總是有點清冷。

黑色鐵藝雕花圍牆上,爬滿了鬱鬱蔥蔥的三角梅,那些參差不齊的纖細柔軟的枝條凌亂而茂盛地垂在青灰色瓷磚路面上一米高的地方隨風搖曳。

院子裡,依然種滿了月季、芍藥和紫羅蘭,那曾經幼小的金桂樹,如今也長大了。溫暖安靜,飄來了陽春時節沁人心脾的濃郁芬芳。

唯一可惜的是,院子裡沒有櫻花和木製的迴廊。

真崎蘭一直都在想,假如是她的家,她一定要讓它比現在更意蘊悠長。

真崎蘭曾經是這戶人家的家教,然而,很沒骨氣地愛上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