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雖然曠野平闊,但卻似乎一眼並不能望到邊,也看不到再深處有什麼。
大黃牙道:“當時也不過千人,如今老的弱的都死了,只有一些孤兒孩童活下來,沒多少了。”
眾人便望著那邊感嘆一刻。
“好了。”大黃牙將手中的摺扇敲打發出啪啪的聲音,“諸位客官,時候不早了,咱們該進城了,一會兒該有巡邏兵來了。”
這裡是皇后公主隕落的地方,又曾經死了那麼多人,大周朝廷也好官府也好,不會把這裡當做炫耀之地供人來遊覽,如果真的被抓住,大不敬忤逆之罪可是能砍了頭的。
不過越恐懼越禁嚴的地方越吸引人,尤其還涉及到最尊貴的皇后和公主,經過黃沙道城的人們總會好奇的想要來看看,聽一聽當初的故事,有需求就有服務,當地便有一些閒漢做起了引路的行當,大黃牙就是這種應運而生的。
聽到催促,行商們有些緊張。
大黃牙很熟練的掌控著大家的情緒。
“雖然曾經的黃沙道城發生的事很可怕,但如今卻也不用害怕,有皇后公主真鳳之魂震懾,有大周禁軍守衛,皇帝陛下還來過這裡祭奠,我們黃沙道可比其他地方太平的多。”他伸手向前一指,“看,巡邏兵來了。”
巡邏兵?
隨著他的聲音商人們向前看去,果然見一隊披掛嚴整的兵丁騎馬而來,清一色的黑色鎧甲,大紅盔帽遮住了日光,讓他們的面容隱藏著陰影裡,看上去格外的森寒。
大周各地都有駐軍官府有差役,商人們走南闖北也都常常遇到。
但此時看到的官兵跟大家日常熟悉的穿戴不同,氣勢也不同,他們黑色的鎧甲散發著幽暗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視。
大黃牙忙擺手道:“快走快走。”
大家不敢再停留忙跟著大黃牙向另一個方向奔去,直到避開這裡才回頭,見禁衛目不斜視的走過那個昏死在地上的孩子而去,就如同那只是沙土亂石。
看熱鬧的離去了,巡查的走遠了,這邊的曠野上恢復了安靜,只有風吹著草團滾過。
獵戶又轉回來,先是慢慢接著狂奔到了那個昏死的孩子身前,看著那昏死的孩子噗通跪下來,伸手顫顫想要攙扶,眼淚先模糊了眼。
“孩子啊,孩子啊。”他哽咽,牙縫裡擠聲音,“天也,天也。”又仰頭向天,“我的家,我的家怎麼變成了這樣子。”
朱義凱又俯地一下一下的碰頭,瞬時額頭血肉模糊,似乎只有這刺痛才能讓他清醒。
黃沙道城沒了,黃沙道城又有了,新的繁盛,舊的可怕如斯,被踐踏被遺忘。。。。八年,才八年。。。耳邊忽的有腳步聲傳來,朱義凱抬起頭,看著遠處有急速奔來的人影。。。從那片廢墟而來。
這也是一個孩童,或者說,少年,他裹著獸皮,枯草般的頭髮隨著跑動在風中飛揚散亂,他跑近了,他停下來。
朱義凱看著他,但他沒有看朱義凱,他的手裡拿著一個繩套,揚手一揮,繩索準準的套住了昏死孩子的腳,然後繫緊一點點的拉動繩索,昏死的孩子在朱義凱眼前慢慢的退去,直到回到了那片黃白黑沙土界內。
一沙一土,一線之隔,兩個世界。
少年俯身將昏死的孩子抗在肩頭,待要轉身又想到什麼看過來,他依舊沒有看朱義凱,就好像朱義凱不存在,他看的是那塊臘肉。
被昏死的孩子握在手裡的臘肉,適才在拉扯中滑落在原地。。。。。。少年將手裡的繩索揚起,但下一刻他停下來,朱義凱拿起了臘肉,起身邁過界線走過來。
很少有人邁進這裡,但少年亂髮中露出的眼沒有驚訝更沒有詢問也沒有畏懼,只有一片漠然,轉身就走。
朱義凱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