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靜昌撐著傘走在街上,身後蟬衣也舉著傘揹著藥箱跟隨,因為下雨酒樓茶肆裡擠滿了人,有京城閒人有外地行商,還有一些面容與常見些許不同的男女…一家酒肆前站著兩個身材高挑膚色白皙年輕女子,此時才春日她們已經換上了薄衫,露出大片肌膚…。對看過來的蟬衣嘻嘻一笑。
蟬衣倒紅了臉垂下視線。
楊靜昌道:“那是西涼人。”自從兩國交好,西涼商人來京城也漸漸增多,這些女子或者是侍女,或者是隨同前來在酒樓茶肆尋找生計,“不止西涼人,如今我大周與各小國都交好,燕、夏、寧、齊皆為兄弟,商貿繁榮,我大周廣納百川,太學裡也有不少他國貴族子弟求學…。。大唐那般盛世輝煌在望。”
蟬衣點點頭,心道這般繁華京城,薛青要快些來才好,二人沿街而行,忽聽得一旁一家酒肆傳來喧譁聲。
“…來,來…且聽我這首…”
蟬衣好奇看去,見是一群文人在吟詩作對,站在其中的一人高聲唸誦一首詩,嘈雜聲聲也聽不清,然後便鬨笑,又一人站起來。
“…你這吟月詩可不行…”
“…你沒聽說如今沒人敢吟月了嗎?”
“…就因為長安鄉下一蒙童…”
蟬衣的耳朵頓時豎起,不由停下腳,長安鄉下蒙童,吟月…那說的是…
“薛青。”楊靜昌道,又看她一眼,“聽可以聽,不要停下。”
蟬衣面色微訕,失態了,忙跟上聽得身後喧譁更甚…。
“那蒙童…”
“。。小時了了大了未必…”
楊靜昌含笑道:“因為宗周廖承,薛青的兩首詩已經傳開,讚譽頗多,不服也頗多。”
但到底是被人談起,蟬衣難掩歡喜,真是神奇,人沒來在京城已經有名,薛青真厲害。
迎面幾人疾步奔來,也不撐傘與楊靜昌蟬衣擦身而過進入那間酒樓,高聲道:“。。墨淵坊掛出瘦翁新作了。”
瘦翁又是什麼?蟬衣心道,不由扭頭看去,卻見那酒樓裡一群人呼啦啦的湧出來。
“速去看看。”
“這次是什麼?”
“我定要搶到。”
說說笑笑亂哄哄的,楊靜昌和蟬衣忙避讓一旁看著他們過去了。
旁邊一間茶肆外站著兩個看雨愁眉的商人,見到這熱鬧也很好奇,詢問是什麼,一旁倚門的店夥計帶著漫不經心道:“瘦翁啊,前年新出的一位畫師,不知來歷,技藝極精…只是畫作很少,所以一出便引人爭購…價錢很高哦。”
大約是聽到價錢很高,兩個商人眼一亮,道:“瞧瞧去。”於是冒雨向那群人的方向追去。
楊靜昌一笑:“京城真是大家輩出人才濟濟啊…等那小子來了,可別是在山遠志,出山小草。”
蟬衣道:“才不會。”二人正要繼續前行,有馬車從後追來。
“楊大夫,大人有請。”
正是宋元家的車馬,楊靜昌不敢慢待,蟬衣也忙遞上藥箱,站在路邊看著楊靜昌坐車離開,她還沒有資格能進宋宅。
。。。。。。
“這該死的天。”
宋元喊道,伸手按住胳膊,發出嘶嘶聲,眉頭緊皺顯然的痛苦不已。
一旁忙有大夫小心的端來一碗湯藥,道:“大人,藥好了。”
宋元將湯藥接過一飲而盡,苦的臉都白了,楊靜昌忙遞上一顆青蛾丸,宋元放進嘴裡嚼著,道:“這青蛾丸倒變得好吃了。”說罷又道,“難道我這胳膊以後就見不得下雨了?”
楊靜昌道:“還有下雪。”
太實誠了,另一個本要說些傷才好再加調理之類好話的大夫只得將話咽回去,卻並沒有見宋元發怒罵大夫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