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戲臺上顯眼,戲臺四周故意被安置的昏暗,而臺上繩索串起了很多花燈,燦若明珠。
裴家的僕從怔了怔,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一擺頭,二人果然將臺上的花燈一一的向下放去,戲臺上陷入昏暗,那位小少年還在慢慢的踱步,似並不察覺自己已被照亮。
“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詩詞如同燈光一般傾瀉。
“是樂府啊…”
“又是樂府…”
低低喃喃的聲音接連響起。
“。。好美的樂府…”
錚錚的琴聲低低的響起,這讓失神的人回神,但又覺得更空靈。
李知府沉沉的臉色變得有驚訝又驚喜,看著那少年一步一句,執著紙張的少年又來了兩個,先前那張已經寫滿讓開。
“早知道該拿大紙來。”少年們額頭冒出細汗,莫名的緊張又莫名的激動。
裴焉子並沒有抬頭,面前紙來便專注的提筆落字。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可憐…”
“玉戶…”
“鴻雁…”
戲臺燈下的少年的步子越邁越大,形容也越發的灑脫自在,四周也越來越安靜,除了低頭寫字的裴焉子,所有人的視線都凝聚在薛青身上,耳邊吟誦聲琴聲縈繞。
林秀才的神情從不屑到驚訝此時已經呆滯,嘴唇喃喃動了動也不知道說的什麼。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少年甩袖轉身,看向夜空高懸的明月。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聲停琴落,滿場寂然。
“好。”不知哪個先開口喊道,旋即便如同煙花點燃,噼裡啪啦的四處散開。
“好!”
“妙!”
說話聲鼓掌聲四起,沒有人顧忌官兵在場,也沒有人顧忌那位京官是否已經叫好,他們只想直抒胸臆,忍無可忍。
李知府也撫掌點頭,神情與有榮焉,主動對廖承和段山道:“還可以還可以。”
廖承笑道:“哪裡是還可以,分明是好的很…。長安府真是人傑地靈。”
李知府笑道:“是青霞先生教導有方。”
那邊的林秀才身邊散開的人又聚攏過來,還有人笑著問道:“林秀才你覺得如何?”
林秀才還未回過神喃喃道:“買的…”
四周的人搖頭,有人嘆道:“這種詩詞,哪裡買的到…不要傻了。”
薛青也正走回來,聽到這句也搖頭道:“是啊,太傻了…不要跟我比詩詞啊。”
張蓮塘道:“為什麼?”
薛青道:“因為欺負人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作詩怎麼就欺負人了?是說他自己才思敏捷高人一等麼?張蓮塘審視她一刻,點點頭道:“是,倒是看得出來,你的確有些不好意思。”
薛青笑了笑沒說話,殺人放火是她自己的本事,作詩畢竟是借用他人的,雖然對她來說這些是都是營生的工具,但用起來還是不一樣…嗯也僅僅是不好意思而已,該用還是要用的,她又不是什麼君子聖人,也不打算當君子聖人。
那邊李知府已經在招呼薛青了,薛青忙走過去對他們施禮。
廖承讚歎連連,幾分羨慕道:“那首水調歌頭是送給宗大人的,薛青你也給我作一首詩唄。”
這個,最好還是不要走到這一步,薛青垂頭道:“小子盡力。”
李知府笑道:“已經殫精竭慮了,今日怎麼也是不成了…廖大人段大人,你看我們去賞燈…”
裴家的老爺們也再次邀請,廖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