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靜昌笑道:“那還頑皮,別託著酒罈了,你那小細胳膊。”
蟬衣含笑雙手接過酒罈放下,又順手拿走桌上的酒杯放到楊靜昌面前:“師父你喝酒。”
楊靜昌道:“真是好徒弟,今日怎麼捨得讓我多喝酒?”又嘖嘖,看薛青一眼,“是怕薛青喝了吧,這時候就捨得推你師父我出來當酒桶。”
蟬衣紅著臉笑,薛青亦是一笑,撩衣坐下來。
楊靜昌將酒一飲而盡,道:“聽說那些監生們都為難你。。。。”
薛青道:“沒。。。”
楊靜昌已經繼續開口:“。。。。你就讓這他們些,你還小考試的機會多,他們年紀大了也不容易。”
薛青將話咽回去,笑著道聲好。
楊靜昌哈哈笑:“就知道你什麼話都敢接。”
蟬衣在一旁笑著為二人斟酒斟茶,閒談些過往現在,又說了些文史軼聞,暮色降臨的時候,醉意濃濃的楊靜昌帶著蟬衣告辭。
“我以後就不來叨擾你了,你好好讀書。”他道。
薛青點頭:“那我也不去探訪你們啦,待明年蟾宮折桂中了狀元大家再約。”
楊靜昌哈哈笑:“有什麼頭疼腦熱的讓人去叫蟪蛄。”又幾分得意,“我也收了個好徒兒呢。”
蟬衣抿嘴一笑對薛青擺手:“你快進去吧,一天沒有讀書了。”扶著絮絮叨叨的楊靜昌上了馬車。
薛青道:“不急的。”站在門前目送他們遠去,小巷子裡忙生計的人都在陸續歸家,飯菜的香氣,孩童們的叫鬧。。。。薛青饒有興趣的喊了聲黃居。
似乎從門後突然冒出的黃居嗯了聲。
“你看看這其中哪些不是真的市民。”薛青低聲道。
黃居看了一眼,道:“背籮筐的,拉著小孩的跛子,還有那兩個在牆根蹲著說話的。”
薛青轉身,拍了拍他的肩頭:“厲害啊。”含笑越過他進去了。
黃居沒有跟著離開,而是重新蹲在門後,恍若石墩融入暮色。
夜色沉沉的時候,一覺睡醒的薛青精神奕奕,客廳裡已經點亮了燈,四褐先生守著一桌子飯菜正吃吃喝喝。
“學生起來要用功苦讀了嗎?”他咂嘴道。
薛青活動了下肩頭道:“讀書不急,有的是時間。”喊黃居,“先去外邊溜一圈。”
四褐先生嗤笑:“還跟昨天那速度天亮前爬的回得來嗎?”
薛青看他道:“先生,那是因為我們謹慎。。。”看向外邊濃濃的夜色,輕嘆,“這是京城啊,繁華中暗藏著多少兇險惡人。”再看向四褐先生,“好了,先生不要吃了,去掃路清障吧,早點做完早點讀書。。。還要會試呢。”
四褐先生惱怒的將手裡豬肘子扔下:“慢還怪我嗎?怪我嗎?”罵罵咧咧的將油膩的雙手在身上擦著走出去了,一步踏入黑暗中就消失不見了。
薛青走出來,看到院子裡站著的黃居,一擺頭亦是跨步一邁,人影與夜色相溶,黃居緊跟著轉身踏上院牆踩上房簷。。。。。院中夜風盤旋。
這是京城,既然在這裡了,就要把它變得如長安城一般熟悉。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見
寒風傳過街道,讓街上的人裹緊了衣衫。
一條巷子裡有人穿行,這是一個裹著大紅斗篷的女子,因為斗篷飄逸衣裙飛揚恍若漂浮,兜帽罩住了臉,背上揹著一把琴。。。。。這邊的巷子錯綜複雜彎彎曲曲,但卻不是窮苦之地,入目皆是雕欄畫棟,冬日裡也有花草的香氣。。。。這裡便是教坊司所在。
與鬧市上的青樓妓館不同別有一番風味,房舍林立令人眼花繚亂,那女孩子在其中行走輕鬆,顯然常來。
能獨行在這種地方,且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