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想過往,我們說讓她聽,她聽了,但她沒有回應。”
回應嗎?季重想了想,回應了吧。
宋嬰笑了笑,道:“她回應的很有趣,很認真,也總是恰到好處讓接著講吓去,但仔細一想,她的回應沒有表達自己任何的意思,就是搭話而已。”
季重聽明白了,道:“她不信?”
宋嬰道:“不信倒還好,也正常,這件事對她的確不公平,也太突然。”
季重皺眉道:“但當初可不知道她會失憶,小姐,我們可一直認為她是謹遵宋大人的話。”說到這裡又冷笑,“說是失憶,也只是她說,誰知道她是不是自己把假的當成真的。”
宋嬰默然一刻,笑了笑,道:“小時候的她我不瞭解,但這幾年聽聞以及親眼看到的,我覺得薛青不會這麼做,她是個聰明人。”
季重道:“聰明人也會辦傻事。”
宋嬰哈哈笑了,道:“季重,不要以沒有發生的事來定論一個人。”又收了笑,“她現在的任何反應都是正常的,事情太突然,不相信難以接受憤怒都是理所應當的。”
季重道:“小姐無須為她煩心。”
宋嬰道:“我不為她而煩心,我感激她感謝她,知道她這些年吃過的苦受過的險,也明白她此時乍聞真相的驚駭悲憤不平,這麼多年,多少人前赴後繼為了我大周朝正統,我身為楚氏皇族儲君寶璋,擔得起這些恩重,也擔得起人之常情的怨憤悲痛不平。”
季重回頭,冬日的晚風掀起車簾,可以看到坐在其內的女孩子,她沒有帶面紗,自從走入大殿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不用面紗遮面。
面紗遮擋的並不是傷疤,而是她半邊餘下的皇族的臉,現在已經以皇族的身份站到了人前,自然也沒有必要遮擋。
她臉上猙獰的只有傷疤,神情始終是平和,無悲無喜無怒無怨,從他第一天見到的時候就這樣,那時候她只是個六七歲的孩子。
“一個經歷了父皇被害,又親眼目送母后去死,從天之驕子成為喪家之犬的孩子,沒有資格當孩子。”她那時候這樣說,看著跪在面前的少年,好像他才是個孩子,“你也不用悲傷,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我還活著,那就是老天容我,我自當好好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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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重將手裡的馬鞭一甩,道:“小姐不用在意。”
宋嬰道:“我不在意。”
風過車簾垂下遮擋她的形容。
馬車駛近宮門,看到這輛馬車禁衛立刻開啟宮門,馬車長驅直入。
內宮沒有什麼變化,太后秦氏和小皇帝在昨日朝會之前就被控制,然後隨著秦潭公俯首也被送去了皇城司,秦氏的親近大太監當場被誅殺,餘下的隨眾並沒有被處死,宮廷內甚至沒有更換圈禁這些宮女太監。
跟對朝臣們許諾一樣,後宮之中也只查先帝皇后被害案的同黨,而其餘不受牽連。
後宮中宮女太監戰戰兢兢,氣氛倒也平穩,當然宋嬰身邊的都換成皇城司精挑細選的自己人。
此時能進出宮廷的也多是信任的熟人。
看到宋嬰邁步進來,楊靜昌俯身施禮。
“楊老大夫平身。”宋嬰從他身邊走過去,說道。
楊靜昌道:“謝殿下。”然後才起身,看著坐在龍案後的宋嬰,自第一次見就知道這女孩子風姿不凡,沒想到原來是這般不凡。
宋嬰接過宮女捧來的熱茶,道:“楊老大夫也知道事情的經過了吧?”
楊靜昌雖然是一個太醫不上朝,但太醫局內自然訊息靈通,昨日發生的事他已經都聽到了,也沒有迴避,俯首應聲是。
“那就不用孤再來跟你說一遍了。”宋嬰笑道,命喚蟪姑來,又看楊靜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