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恰恰是在維護皇權,天子血脈真假不容有誤,這有什麼說不得的?憑什麼不讓說?他宋元要堵住天下之口,他以為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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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盛走出值房略有些疲憊的揉著肩頭,一面回頭看去,隔著重重房屋並不能看到皇宮內裡,但他知道皇宮內的燈火還在亮著。
這個時候的宋嬰還在看奏章。
自從重回皇宮,不管是面對秦潭公承認謀逆,還是面對薛青這個突發意外,她都一直很冷靜,她只專注的做一件事,那就是寶璋帝姬。
與寶璋帝姬來說,論罪秦潭公,官員們意圖弄權,薛青反叛都不過是一個帝王遇到的國事而已。
帝王處理國事,理所當然。
這孩子的性情跟她父皇一樣,陳盛有些追憶過往的悵然,走出門大街上很安靜,遠處的夜色裡卻隱隱有嘈雜閃過。
這麼晚了是什麼?京城最近很安穩。。。。
“京城沒有安穩。”有聲音傳來。
陳盛收回視線看向自己的馬車,馬車邊有人走過來,施禮:“老師。”
不用看清身影,聽著聲音陳盛就認出來了。
“滿子。”陳盛道,“你怎麼還沒回去?”
正是他的弟子曲白曲滿子。
曲白伸手來攙扶,陳盛也自然而然的將胳膊交給他。
“老師,那些官員被刑部抄家是因為什麼?”曲白沒有邁步而是問道。
刑部?抄家?陳盛微微皺眉,知道是什麼事了。
“是因為真假帝姬的事嗎?”曲白接著問道。
陳盛看向他道:“不是真假帝姬,滿子,帝姬沒有真假,那薛青,是忤逆了。”
曲白道:“但一直以來不是確實有真假之說嗎?”
薛青一直被說是真的,然後被指出是替身,非要說的話,的確這是有真假之說。
“事情不能這樣說。”陳盛道。
話沒說完曲白打斷:“那該怎麼說?是不讓說了嗎?只要說了就是逆賊同黨嗎?”
這質問讓陳盛明白了,他看著攙扶自己的弟子,道:“滿子,你要說什麼?”
曲白看著自己的老師,道:“我要說宋元是不是在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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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街上陷入安靜,遠處的喧囂也似乎聽不到了。
陳盛看著攙扶著自己的弟子:“所以,這件事你參與了?”
這件事指的是什麼曲白知道,薛青同黨在各地散佈告示的那件事,他搖搖頭:“我沒有。”
陳盛點點頭:“我相信你。”輕嘆一口氣,拍了拍曲白的手,“滿子,我知道你對宋元有偏見,他先前作惡是為了迷惑秦潭公,保護帝姬,是無奈之舉。”
曲白搖頭道:“老師,我說這話不是因為對他的偏見,也不是受了誰的蠱惑,而是在說事實,現在的事實是,薛青的確一直有帝姬之名,百官心中也的確有疑惑,既然有疑惑為什麼不讓說?”
陳盛道:“沒有不讓說,是她逃在先,不肯來說,又蠱惑民眾。”
曲白道:“既然民眾是被蠱惑,那就更要為民眾解惑,讓大家暢所欲言才能解開疑惑,而不是現在這樣,官兵在外將薛青當匪賊追捕,朝廷在內將官員們當逆黨戒備,老師,你看看現在,跟當初秦潭公那時又有什麼區別?”說罷抬手施禮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又停下。
“還有,老師。”他回頭道,“無奈之舉,作惡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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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想到,第一個來跟我說這件事的是我的弟子。”
站在馬車前陳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