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手裡的刀,“我原本連刀都不會拿,我只是個讀書人。”
讀書人?
李知府喝道:“既然是聖人子弟,為何還做出這等喪心病狂之事!”
年輕的男子陡然上前一步,將手中的刀指向李知府,道:“那是你們這些貪官汙吏逼的!”
他的動作讓前方的官兵差役一陣緊張,李知府也被護著向後退去,不是大家太膽小,實在是殺了宗周的賊人不得不讓人戒備。
李知府掙開下人的圍護道:“你有冤屈就伸冤,肆意行兇又算什麼好漢。”
年輕男子哈哈笑了,將刀指向天,道:“伸冤?我鍾世三伸冤三年,結果呢家破人亡族滅,既然無人可替我伸冤,那我就替天行道,你們不問罪宗周,我就親自來殺了他。”
宗周嗎?圍觀的百姓們一陣喧鬧,直到這一刻才知道昨晚的事是針對誰,這種平民之身對抗大官的事總讓人莫名的興奮激動。
四周民眾的反應似乎也讓這年輕男子興奮起來,他將手裡的大旗抖動著。
“宗周心狠手辣貪贓枉法,打著選宮女的名義,搶佔民女,索要賄賂。。。”他大聲的喊道,大旗在烈日下飄展開,露出其上鮮紅的大字,一行行一段段,如血潑,“我本是高州鍾氏子,一心只讀聖賢書,因為拒絕宗周選中幼妹,我堂堂鍾氏百年大族被他迫害支離破碎。。。”
年輕的男子聲音淒厲迴盪,講述著家破人亡的慘事,引得四周的民眾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混亂。
“大人制止他吧。”有官員提議,這男人罵天罵地,朝廷也是面上無光。
李知府搖頭,道:“讓他說。。。說的越清楚越好,與我長安府無關。”
四周人便領會了,宗周在長安府境內出事,朝廷一定會大怒,長安府少不得麻煩,現在能抓住兇徒便可以減輕斥責。
李知府道:“一定要抓活口。”
他的話說到這裡,見那鍾世三越來越激動,將手中的大旗揮動。
“。。。你們不用再抓其他的人了。。。。這些都是我鍾世三請來的好漢,收錢辦事,我一人做事一當。。。”他道,又大笑,“皇天不負,宗周已死,鍾氏合族一百二十人可以瞑目了。。。皇天不負宗周已死。。。”
他一手旗一手刀,仰天大笑,大刀便落在了他的肩頭。。。。
“不好!”李知府喊道,伸手指著道,“拿下拿下,莫要他自盡。”
隨著他的命令,早就等候的一個弓弩手蹭的一聲鬆開了弓弦,羽箭直直的向鍾世三飛去,伴著圍觀民眾的驚叫,羽箭射中鍾世三握刀的手。
的確是個讀書人,手弱力薄鍾世三痛呼一聲,旗杆跌倒,大刀落地,他抱手彎腰,四周的官兵趁機一湧而上。
“拿下拿下。”
“帶走帶走。”
呼喝聲叫喊聲混亂作一團,很快將鍾世三綁縛拎著向府衙而去,李知府等人自然也隨之而去,轉眼間府衙前只剩下落在地上被踩爛的大旗,四周的民眾們一湧而上圍住了旗幟,你推我擠。
“快念念。”
“讓識字的來。”
然後便響起了大大小小不同的聲音念著旗上的血書。
張蓮塘沒有再聽轉身走出這邊的嘈雜。
一個小廝從一旁走近,道:“問清楚了,三年前宗周到高州,鍾氏詩書大家,宗周在鍾氏的家宴作詩被其子弟力壓嘲弄,鍾氏有三女被選上,未離開高州便投水而亡,宗周說是自盡,鍾氏說是被宗周暗害,兩方為此打了官司,鍾氏還去告了御狀。”
張雙桐搖了搖扇子道:“所以鍾氏被破家滅族了?”
小廝應聲是,道:“鍾氏家中經營書坊,被查出印製對先帝不敬的書集,問了忤逆大罪,合族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