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帝都的達官貴人們一起出行,這仗勢首先就小不了。再加上還有皇帝在前面打頭,綿延不絕的,出行的隊伍走了大半日才完全走完。這出去的位置也是有講究的,魏雲舒的車架即使在這個時候也是屬於最前面的那種,僅次於少帝和幾個皇親國戚罷了。
長生坐在馬車上,看著窗外的景色,由衷的感慨,春天是真的到了。不過這個時候的獵物經過一整個冬天的捱餓,現在不都是骨瘦如柴了?
“有專門的人養著那些野獸。說是野獸,其實和圈養的也差不多,不過是為了博取一個好兆頭,總不能讓一群達官貴人奔波勞累一天都找不到獵物吧?”
魏青山此時也在這輛車架上。魏雲舒經常受到刺殺,這回又是去獵場這樣動真刀真槍的地方,難免危險倍增,魏青山的武藝當真不錯,這個時候可以充當護衛,並且,也可以在少帝面前露露臉。
對於幾乎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少帝,魏雲舒還是很理解的。他們在某種程度上屬於同一種人,對於有用的人,並不在乎到底是屬於哪一派,只要可以使用就行了。當然,這個前提是那個人得履歷乾淨。恰巧,魏青山就是那個履歷乾淨又才華出眾的人。
魏青山在邊疆的表現,少帝絕對心知肚明,那麼這次露面,就是讓少帝有一個可以名正言順獎勵魏青山的理由。大夏朝並無能征善戰的將軍,要不然也不會頻頻出現戎狄之禍。在那些將才之中,魏青山屬於第一流的了,至少二十年內,少帝都得仰仗魏青山。
所以魏雲舒很確定,少帝絕對會重用魏青山。
此時,魏雲舒看一眼坐也坐的不安分的魏青山,微微挑了挑眉,跟屁股上長了釘子似的魏青山立即就僵直了脊背,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其實長生很奇怪,為什麼大家都會覺得魏雲舒很可怕呢?他明明是那麼清風明月一樣的人,一旦瞭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也不會覺得他可怕啊?
但不管跟魏青山說過多少次這個問題,魏青山都不敢在魏雲舒面前有絲毫放肆。久而久之,長生也就習慣了。
獵場就在帝都郊外,一行人車馬不斷,走了整整一日,才在夕陽西下之際到達了獵場。
到達的第一件事就是休整住宿。大家行了一整日的路,一些身體較弱的官員此時都抓緊時間休息去了。
晚上,正在閉目休息的長生髮覺裡間的燈火還亮著,就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魏雲舒發現了。
“永安,過來吧。”
魏雲舒正在看一局殘棋。
這大半夜不睡覺原來在自己和自己下棋啊。有點兒奇怪。長生跟在魏雲舒身邊整整六年,對他怎麼可能不瞭解?這會兒總覺得他好像有什麼不對,可是魏雲舒表現得十分正常。
任憑長生看著自己,魏雲舒十分坦然,這會兒淡笑著看長生。
“怎麼了?”
“……不。”
坐在魏雲舒對面,長生自然而然的看著這殘局。她現在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孩童,耳濡目染之下,對棋局也算有些瞭解。這會兒看著那明顯陷入困境的黑子,皺了皺眉。
魏雲舒拿的到底是黑棋,還是白棋?
“你看,我還有勝算嗎?”
魏雲舒指了指那黑色棋子。長生緩緩吸了口氣。
“那要看你想不想有勝算了。”
“……”
魏雲舒看著長生,忽然就笑了。
“你怎麼那麼瞭解我?”
緩緩將棋子丟在棋盤上,那些黑子白子頓時亂成一團,好好的棋局也亂了。在夜深人靜之時,魏雲舒總算是露出了一點兒疲憊懶怠之意。
“永安,我有些累了。”
長生心裡微微一跳,不知道怎麼回事,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