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衣架上果真掛著一件雪白嶄新的衣袍,白鹿的皮毛經過赫勒人特殊的方法鞣製,竟絲毫沒傷到毛髮,外層短絨油光水滑,衣領和收窄的袖口則用長而密的羊絨做了風毛,細看還有摻了銀絲的繡線織成的包邊,簡潔中不失華美。
試個衣服而已,有什麼不好說的?
謝晏笑了笑,站起來便去拿那衣裳往身上套。
在銅鏡前照了照,大小倒是合身,穿著也很暖和,只是現在還不到那麼冷的時候,估計等氣溫再降些,初雪時穿正好。
他才來這裡半年多,只是聽說可達爾草原的冬天很冷,也不知道到底會有多冷。
若是低到零下幾十度,太極端的低溫下取暖也是個大問題,恐怕會凍死不少牲畜,甚至可能凍死人。
不過那都是從前了,現在有他謝晏在,說什麼也絕不能丟了穿越者的臉。
如今已有了土磚和煤炭,不僅可以砌土炕,還可以做蜂窩煤。
蜂窩煤的成分主要就是煤炭和黃泥,比例是四比一還是三比一來著?
把原料碾碎後混合在一起,加入適量的水攪拌均勻,捏成團放進模具中塑型,做出標誌性的“蜂窩”,放在通風處曬乾就能用了。
好像還可以再加點生石灰,據說這樣做出來的蜂窩煤燒起來沒有氣味,也會更易燃……
謝晏一邊在心裡琢磨著,一邊繫好腰帶,笑吟吟轉過身,正想讓女孩子們看,就見她們淚眼汪汪地圍在自己身後。
薩娜紅著一雙兔子似的眼睛,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可敦為什麼要走?”
首領是世上最好的首領,可敦明明也喜歡他,卻還不願意留下,定是她們有哪裡做得不夠好。
有她一個出聲的,其餘人便也跟著附和。
一個個都紅著眼圈,七嘴八舌地問謝晏,是不是自己什麼地方做得不對,才惹得他不高興。
謝晏最受不了看女孩子流眼淚,連忙手足無措地哄她們道:“怎麼還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你們什麼都沒做錯,是我……唉。”
他嘆了口氣,想了想,解釋說:“這只是我對阿斯爾的考驗,不是真的要離開。”
女孩兒將信將疑:“真的嗎?可敦沒有騙我們?”
謝晏一本正經,信誓旦旦:“那當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想到她們聽不懂什麼君子、駟馬的,又改口用赫勒話說:“我可是‘神使’,怎麼會騙人?”
“你們想想,之前我說的每一件事,是不是都做成了?”
好像確實是這樣,她們的可敦從來言出必踐,做出各種新奇的發明、為部族帶來福音。
他既說是考驗,那首領透過了這考驗,便能永遠留下他了!
聰慧的異族少女們霎時破涕為笑,紛紛搶著向可敦彙報起自己的工作。
薩娜自戰事後便留在醫帳,代謝晏行事,平日也去巫帳中同巫醫們“交流學習”,謝晏聽她說巫師們在山林和草原四處尋找新的草藥,還養起兔子做動物實驗,儼然已由“巫”向真正的“醫”開始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