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很是得趣。
所以這次圍獵,謝晏也帶上了小黑積極參與,還做了許多捕獸夾一類的陷阱,雙管齊下,立志要多打些獵物,等阿斯爾回來做他最新改進配方的烤肉和火鍋吃。
一行人喚狼呼鷹,策馬浩浩蕩蕩出發,到山林裡才各自分散開。
謝晏很有自知之明,不打算挑戰大型動物,只瞄準了狐狸和兔子等中小型動物追捕。
特別是一種雪兔,和普通的草兔不同,這種兔子站起來時腿特別長,行動也格外敏捷。
謝晏從馬背上下來,長靴踩在積雪上,架著手弩小心翼翼靠近目標,小黑也學著他的模樣匍匐前進,忽然,它像是發現了什麼新獵物,抬起頭“嗷嗚嗷嗚”地叫喚起來。
雪兔聞聲霎時受驚逃走,消失在茫茫雪野中。
謝晏無奈,只得朝白狼的方向走過去,聽見它還在哼哼唧唧,不禁嘆氣:“怎麼了?你這是發現什麼了……嗯?”
他走近才看清,雪地裡竟埋了個人!
那人身上穿的是坦格里部制式的盔甲,殘破的戰袍和甲冑上乾涸的血跡顏色已經發黑,凌亂的黑髮擋住面孔,也不知是死是活。
謝晏趕緊收起弓弩,先把人從雪窩裡拖了出來,一邊伸手探他頸間的脈搏,一邊喊附近打獵的同伴來幫忙。
感覺到指腹下細微的起伏後,總算鬆了口氣,順手撩開那人的頭髮看了一眼。
男人雙目緊閉,臉色慘白,眉弓高眼窩低,高挺的鼻樑配上削薄的唇,臉頰瘦削凹陷,莫名有種病態的俊美,長相陌生中又帶著幾分熟悉,說不上來在哪裡見過。
謝晏和同行的獵人一起將他抬上馬背,忽的想起是有些像阿斯爾,怪不得那麼眼熟。
或許是聯軍的戰士吧,赫勒諸部族皆有通婚,大家都沾親帶故的,有血緣關係長得像也正常。
只是這疑似阿斯爾遠房親戚的傷員,莫名其妙突兀地出現在這裡,難道是前線的戰況又有什麼變動?
伊勒德的戰馬被阿斯爾射傷,瘋跑一陣後將他甩下馬背,他混在死人堆裡,用最後的力氣脫下身上的戰甲,換上身邊陣亡的坦格里部戰士的甲冑,躲過了第一波搜尋。
山谷中的夜風冷得人骨縫生疼,連傷口也凍得失去知覺,伊勒德在徹骨的寒意中醒來,不甘心就這樣失敗、無足輕重地死去,強撐著爬出屍堆,趁夜從敵人的營地偷走一匹戰馬,朝著坦格里赫勒王城的方向潛行。
又一場大雪紛紛,積雪掩去馬蹄留下的足跡,他再次逃出生天,靠著喝雪水、嚼草根堅持了幾日,最後選擇殺死戰馬,喝血吃生肉補充體力,又向執念中的目的地行進了一段距離。
伊勒德在風雪中迷失方向,昏迷失去意識前只看見大片刺目的銀白。
直到柔軟的溫暖將他的身體包圍,乾澀的喉嚨裡也嚐到溫熱的甜味,他艱難地睜開眼,恍惚望見那黑髮青年俊秀的面容,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到了天國。
他又咽下喂到唇邊的幾口甜水,視線逐漸聚焦,終於看清自己現下的處境,似乎是被阿斯爾那心愛的神使可敦給救了回來。
對方竟沒有認出自己身份,還頗關切地看著他,對他道:“你總算醒了。你在發燒,應該是風寒加上傷口發炎——之前用過青黴素嗎?”
謝晏把雪地裡撿到的陌生戰士帶回醫帳,又是燒蜂窩煤裹上毛毯取暖,又是清理傷口重新包紮,還讓護士調了些糖鹽水來給他補液。
那水裡的白糖是謝晏用試驗田裡種的甜菜根做的,熬煮後又經過“黃泥淋糖法”脫色,產量稀少,金貴得很。
謝晏也嘗試過用白糖做炸彈,但發現這玩意容易受潮,不易儲存,怪不得一般的火藥配方都不用它,還造價那麼貴,實在比不上硝酸鉀的價效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