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成親第五日了,我已能出門了。若再不登門去拜,便太目無尊長了。」
徐清圓眼睛眨一下,若有所思:「你說的是大理寺卿左明左卿嗎?他是你老師,對你提攜甚多,確實應該登門拜他的。」
晏傾頷首。
然而徐清圓盯著他目不轉睛,心中則在想:左明知不知道晏傾的假身份,知不知道晏傾真正是誰?
若是知道……他們這對師徒,舊日君臣,實在膽大妄為。
徐清圓今日才明白,她這個夫君平時說她莽撞,可他自己不枉多讓,他竟然敢在皇城下李代桃僵,真是膽大得瘋了。
晏傾不自在別頭:「妹妹為何這樣看著我?」
清圓默默搖頭。
她說:「今夜公主大婚,我們該去的。」
晏傾疲憊道:「我便不去了,公主大喜之日,我一個病重之人,哪有平白給人添堵添晦的道理。妹妹帶著賀禮去,我讓風若陪著你,好不好?」
徐清圓道:「原來我是晦氣之人啊。」
晏傾微怔。
她本來懶得理他,但此時牙尖嘴利起來一點不讓人:「常言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說自己晦氣,那不是平白連累我嗎?」
晏傾道歉:「是我說錯了,我能娶到露珠妹妹,正是燒了高香、有福之人。」
徐清圓瞪他一眼,目中藏不住的笑意若有若無,又被她暗自壓下去。她道:「婚宴不用風若陪我,大喜之日有什麼意外?蘭時跟著我就好了。」
見他皺眉,她才不理會,走向箱籠前,便開始穿衣梳發。
晏傾想再提提建議,卻是一瞥之下看到女子若有若無的雪背,他臉驟紅,低下了眼睛。
徐清圓還在屏風外與他說話:「我去見見府上僕從,吩咐出門之事。你也快些起身穿衣吧。我找風若過來陪你喝藥……府上的事務還很多,我不陪你用早膳了。你用完膳吃過藥,我們再出門拜訪你老師好不好?」
實際是看到他就生氣,怕自己忍不住脾氣,徐清圓才想避免和晏傾獨處。
晏傾默然,他新婚後沒有一日與她一起用過膳。
但他娶她時就下定決心要順著她,自然從來不好多說什麼:「嗯。」
徐清圓掩口打個哈欠,一手揉著痠痛微腫的眼睛,一手攏著鬆散青絲,雪青色裙裾曳地,她向外走去。
晏傾:「露珠妹妹,你過來一下。」
徐清圓:「怎麼?」
晏傾:「你先過來一下。」
徐清圓以為他有什麼事,便開啟簾子回裡間看他。碰觸上他冰雪將融般的好看眼睛,她失神一下,心中暗自唾棄自己的心軟。
徐清圓不情不願地走到床榻邊,被他拉住手。
她吃驚之下竟被他拉得坐了下去。
坐姿不太好,方位不太對,她跌倒之時臀部捱了他一條腿,坐了上去。她臉刷地紅透,他抓著她手的手指也顫了一下,二人皆臉紅心虛之時,更容易出錯。
徐清圓躲避想站起時,晏傾沒有鬆手,她和他一扯一拽之下陡生狼狽,荒唐無比地和他一起摔倒了下去。
他眼疾手快地來摟她肩膀,避免她整個人磕上床板,於是二人摟抱著,一同跌在了床帳內尚有些凌亂的柔軟被褥上。
於是滿滿的馨香、未完全散開的麝香味襲了一身。
昨夜記憶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徐清圓發抖,肩膀一顫,粉拳捶他肩膀,聲音微慌:「你、你快起來……」
平時總是順著她的晏傾也被這狀況弄得一愣,卻沒有挪開。他甚至猶豫了一下,伸臂將她抱得更緊,她骨架纖小,被埋入他懷中,聞到他身上的藥香。
徐清圓臉紅得厲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