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斥責道:“朕要你好生伺候太后左右,你這是野到哪裡去了?”
孟夕嵐低頭行禮:“夕嵐有罪。”
她的話音剛落,周佑宸便上前一步道:“父皇莫要責備她,兒臣今日出宮遊走,體察民情,姑姑一直陪伴在兒臣在身邊,生怕兒臣有所閃失。”
周佑宸和孟夕嵐的親近關係,宮人人盡皆知。
周世顯聽了這話,臉色稍微緩和。蘇皇后卻是微微挑眉,將兩人打量一番,心裡起了算計。這兩人從小相伴倒也無妨,如今長大了,還是這麼整天形影不離的,也不知道避諱。
周佑麟臉上也浮現出介意的神色,直盯著周佑宸,面帶不善。
“行了行了,還不趕緊過去瞧瞧太后。”寧妃慕容巧為她說了一句話。
孟夕嵐拖去斗篷,溫水淨手,匆匆趕往內殿。
太后病容憔悴,連咳不止,坐也坐不住,躺也躺不下。
宮女們上前攙扶,卻被太后嫌惡,虧得孟夕嵐及時出現,扶住她的肩膀,好聲道:“母后,兒臣回來了。”
太后放下帶血的手帕,望著她,眼含淚光道:“哀家沒事,別聽她們大驚小怪的。”
孟夕嵐含笑點頭,“母后貴人貴體,自然沒事。”說完,她看了一眼焦長卿,以眼神詢問,只見他眉頭緊鎖,便知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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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長卿號脈過後,出去給一眾主子回話:“太后舊疾復發,病情危急,還望陛下心中早有準備。”
“你……胡說……”周世顯聞言一下子就急了。旁人的臉色也是變了一變。其實,太后年事已高又纏綿病榻,大家心裡都有數。
焦長卿不急不懼:“微臣所言非虛。事關太后娘娘的性命安危,臣不能報喜不報憂。”
“朕不管,朕要你醫好太后,否則,朕要你的腦袋!”周世顯一時氣急,不禁咳嗽了兩聲。
蘇皇后連忙為他扶背:“萬歲要保重龍體啊。”
周佑平身為太子,隨即發話:“焦太醫,你們焦家世代被奉“名醫世家”,總該那些真本事出來。太后娘娘的病,你們一定要治好,否則,不等父皇發話,本太子先斬了你的頭。”
他說話的口氣很大,惹得周佑麟微微挑眉,心生不悅。
周世顯被蘇皇后勸回寢宮休息,皇上走了,其他人也沒了做戲的耐心,紛紛告辭。唯有周佑宸一人留在最後。
周佑文看著他冷笑,輕聲嘲諷:“連規矩都學不會的蠢材,這會兒裝什麼孝心。”
周佑宸的聽力極佳,邁步擋住他的去路,冷冷道:“晚上睡覺的時候小心點兒,小心別人趁你睡著的時候,把你的舌頭給割下來!”
他的語氣陰森,讓周佑文不覺打了個寒顫。
他知道他不好招惹,索性匆匆而去。
孟夕嵐安頓好太后之後,走出內殿,見焦長卿和周佑宸都未走,便屏退閒雜人等。
“師傅,這會兒沒有外人,請您跟我說一句實話。”
焦長卿眸色暗沉,壓低聲音道:“太后鳳體虛空,氣血兩虧,病症已入心肺,無藥可救!”
孟夕嵐聞言微微一晃,險些不能站穩。
周佑宸眼疾手快,將她扶住,望住她的側臉。
她的臉色很難看,手也是涼的。
“那她還有多長時間?”孟夕嵐直截了當道。
“微臣估計,最多隻有半年光景。”春寒過後,天氣回暖,雖然對太后的病症有緩和,但終究只是皮毛之效。
“半年……”孟夕嵐的腦子裡一時湧出許多紛雜的思緒。
太后若是死了,她在宮中的處境就會變得十分艱難。畢竟,沒有太后照拂,她便什麼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