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不見周佑平的身影,讓她心生奇怪。如今他被禁足,自然是出不去的。
一碗湯藥喝下之後,褚靜文總算是恢復了些精神,待見孟夕嵐守在自己的身邊,不禁含淚起身道:“夕嵐,你要幫幫我,幫我護住無憂。”
雖然,自從嫁給周佑平的那一天開始,她就知道自己躲不過這一劫,可真當這天來臨之時,她的心裡還是覺得害怕,怕到不行。
“無憂還不滿一歲,我不能讓她吃那種苦……”
一個女人若是成了母親,眼裡便再沒有了自己。
褚靜文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只在乎無憂,她唯一的女兒,唯一的希望。
孟夕嵐緊緊握住她的手,安撫道:“你先別急,一定會有辦法的。雖說太子犯了大錯,但皇上仍不捨得要他的性命,你和無憂都是受他牽連,你們都是無辜的。”
褚靜文含淚搖頭:“這宮裡哪有什麼無辜一說。太子犯了多大的錯,你我心中有數,皇上現在不要他的命,不代表以後也會一直恩慈。嵐兒,伴君如伴虎,我們今兒能逃過這一遭,但是明天呢?以後呢?”說著說著,她的眼淚留得更兇了。
孟夕嵐何嘗不知道她說得對,君心難測,他們是父子也是君臣,誰也保證不了,以後還會有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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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文,我會向太后娘娘求情的。”孟夕嵐思量半響,只想到這一個辦法。
之前,為了穩定太后的病情,孟夕嵐一直不許宮女們多嘴,將太子落罪的事情告訴給娘娘知道。如今,為了褚靜文和無憂,只有她說的話,皇上才會肯聽,所以相瞞也瞞不住了。
褚靜文聽了這話,彷彿抓到了一根可以救命的浮木,抱住孟夕嵐苦苦哀求:“我無所謂,只要無憂沒事,我這條命無所謂……只求被讓她去苦寒之地,捱餓受苦。”
她還沒說完,孟夕嵐就輕輕掩住她的嘴:“別說這樣的話。無憂還小,你怎麼能捨得讓她沒了孃親?”
褚靜文聞言更是心酸難耐,只抱住孟夕嵐的肩膀,失聲痛哭起來。
孟夕嵐沒有躲開,只輕拍著她的後背,好生安撫。
待她哭累了,睡著了。孟夕嵐方才收斂思緒,冷言冷語地吩咐她身邊的宮人們。“你們好生照顧著娘娘,若有什麼閃失,我定不會輕饒了你們。”
如此一來,褚靜文的危機暫時算是解了。可週佑平已經被廢,若是讓她跟著周佑平離開京城,那她的後半輩子就全毀了!還有那剛剛出生不到半年的無憂,明明是皇族血脈,卻要流放在外,從此顛沛流離地過日子,這實在太不公平了!
思及至此,孟夕嵐更加想要和周佑平見上一面了。
現在,他已經徹底沒有希望了。可褚靜文和孩子,還尚有一絲希望,可以留在京城安身立命。
“小利子,你趕緊派人給我把明德宮搜個底朝天,我要知道周佑平到底在哪兒?”
須臾,高福利親自過來回話;“回主子,太子爺……不是,二皇子在佛堂呢。”
孟夕嵐聞言神情不悅,匆匆趕往佛堂。
周佑平披頭散髮地跪在佛前,不叩不拜,只在破口大罵。
孟夕嵐站在他的身後,沉吟片刻才道:“自古成王敗寇,輸了就是輸了,難道你就這點本事嗎?”
周佑平聞言,轉過頭去看了她一眼,陰森笑道:“臭丫頭又是你!你也是來看本王的笑話嗎?”
孟夕嵐緩緩上前一步:“我沒那個心情看你的笑話。靜文為你傷透了心,還有你的女兒無憂,你都不在乎了嗎?”
“在乎……”周佑平仰頭盯著佛堂之上供奉的菩薩,冷笑兩聲:“你想讓我怎麼在乎?如今,我自身難保,連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如何還能為她們母女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