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她說的話,不管李婕妤如何解釋,如何證明,她都會立刻否決。
李婕妤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癱坐在地上,片刻又道:“娘娘……太醫們說,臣妾的身子已經廢了,從此以後,再無身懷皇嗣的可能了。此恨此痛……如何能消?”說完,她無力地趴在地上抽泣起來,嗚咽不止。
原來她小產之時,因為腹中的孩兒已經六個多月,引產後,她出血太多,傷了元氣,也傷了身子,往後都不能再生育了。
孟夕嵐聞言微微一怔,萬萬沒想到,她會變成現在這樣。如果只是為了汙衊寧妃,她何苦拿自己的身體做賭注?不值,太不值了。
得知她的身子已廢,太后臉上的怒容稍有緩和,語氣仍是嚴肅冷漠:“不中用!說來說去,都是你自己不中用!”
周世顯聽到這裡,終於按耐不住了,再次出聲道:“母后,真相到底如何,且讓內務府的人去查吧。李婕妤的身子羸弱,不可傷心過度,母后就放過她吧。”
太后又瞪了皇上一眼,只道:“若是明兒一早,皇上還是不上朝,那就莫怪哀家不客氣了。”
她這話可不是說著玩的。
身為旁觀者的孟夕嵐,深知這話中的厲害。皇太后手中的權利有多大,宮中無人不知,區區一個婕妤,又有什麼可料理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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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棲霞宮,太后心中的怒氣還未散去,扶著孟夕嵐的手,只是長嘆道:“糊塗,糊塗至極!”
孟夕嵐不知道她罵的是皇上,還是李婕妤,她連忙伸手託扶住太后的手臂,輕聲勸道:“母后息怒,當心身子。”
太后微微閉了一下眼睛:“嵐兒你說說,你覺得李婕妤是不是在撒謊?”
雖然,她方才的態度強硬,可她心裡也不是沒有疑影兒。
孟夕嵐聞言,眼裡微微有些波動,再三斟酌後,開口道:“李婕妤悲傷哀痛,看著並不像是在說謊。而寧妃娘娘寵冠六宮,身份尊貴,又有賢親王可以依靠指望,早已是無慾無求了,實在不必為了一時嫉妒,做出如此陰險毒辣之事。所以,嵐兒實在看不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后臉上的神情深不可測,先是點頭,又是搖頭:“你沒說實話,到底誰黑誰白,你心裡一定會有個主意。”
她知道她是個聰明孩子,心思縝密如發,怎會沒有自己的判斷?
孟夕嵐聞言心中駭然,只覺,今兒的太后說話還真是犀利,讓人無法迴避的犀利。
“母后……”
“嵐兒,你和哀家說一句實話,哀家不會怪你的。”
無論如何,寧妃和李婕妤之間,肯定有一個人在說謊。
孟夕嵐微微咬唇,下定決心道:“也許,李婕妤真是有苦難言,不過,兒臣還是認為寧妃娘娘是被冤枉的。”
這回答,不是單純滴趨炎附勢,就算沒有當初焦長卿的提醒,她也會這麼認為。今時今日的寧妃,沒必要也沒道理去對一個根基不穩的新人下手,因為眼下她最關心的是周佑麟,而不是自己。
太后聞言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沉聲道:“知道嗎?哀家和你想得一樣……不過,這世上真有這麼蠢的女人嗎?為了陷害別人而毀掉自己,而且,還是這般漏洞百出,不得善終。”
宮裡從來不缺什麼陰謀詭計,但你有本事害人,就該有本事自保才對。
別說太后心裡犯難,就連孟夕嵐也找不到什麼頭緒,思來想去,只覺這分明就是個迷啊。估計,唯一知道答案的人,只有李婕妤一人。
……
午後,原本晴朗的天空,突降一場小雨,將孟夕嵐耽擱在了去往長清宮的路上。
她攜著竹露竹青和高福利在涼亭內躲雨,看著滿園春色,心裡卻時不時地回想起李婕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