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朕心太急了,是朕不懂得適可而止。”
她明明說了要他等,可他的心裡頭卻先熱了起來。
孟夕嵐低眉不語,下意識地抱住自己的雙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剛剛那一瞬間,她的眼前閃過一些不好的記憶。
現在的她,雖然仍是完璧之身,可前世的記憶還封存在她的身體裡。她不是不懂人事小姑娘了,剛剛那些忽閃而過的臉,分明是周世禮的臉……她突然開始覺得噁心,所以,才會反應過度。
周佑宸靜靜地躺了一會兒,復又坐起來道:“今兒是朕不對,朕先回去了,免得你不自在。”
他有些尷尬地清清嗓子,孟夕嵐遲疑了一下,扯住他寬寬的袖口,低低道:“再給我點時間……”
周佑宸聞言伸手撫了撫她額前零零散散的碎髮,認真表態道:“朕會等你,等多久都沒關係。”
他是她唯一的憧憬,就算等她一輩子,他也無怨無悔。
當看見周佑宸走出來的時候,高福利的心裡咯噔一下,不禁暗暗搖頭。
看來又是沒成!看皇上的臉色潮紅,準是動了心的,可見又是娘娘把他婉拒出來了。唉……這麼下去可不成啊,皇上這個年紀,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萬一讓旁人有機可趁,豈不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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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福路默默地替孟夕嵐操心,低頭跟在周佑宸的身後,回了養心殿,一路上一個字都不敢言語,生怕惹他不高興。
竹露竹青掀簾進屋,見主子一個人坐在床邊出神,不禁也有些擔心。
竹露瞄了一眼床鋪上淺淺的褶皺,小聲道:“娘娘,奴婢給您梳梳頭吧。”
孟夕嵐點頭“嗯”了一聲。
她站起身來,走到梳妝鏡前,她看了看自己,鬢角的頭髮有些亂了,臉頰還微微發著燙。
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開口嘆息道:“竹露,你說我是不是很蠢?”
“啊?”竹露聞言慌了一下,才道:“娘娘您說什麼呢?”
孟夕嵐似笑非笑:“都走到這一步了,我居然還在猶豫……這不是蠢,是什麼?”
打從她離開法華寺的那一刻開始,她的心中就料定會有這麼一天。這是或早或晚,總要發生的事情。從前為了復仇,她可以犧牲自己的一切,甚至是自尊心,可是現在,她居然開始膽怯,遲遲舍不去這一副身子。畢竟,和孟家的千秋萬代相比,她這身子又有什麼可重要的。
竹露察覺出她的心情不好,忙放下木梳,蹲下身子,柔聲道:“娘娘,您沒事兒吧?”
難不成是皇上動了氣,所以娘娘傷心了?不會啊,方才皇上的表情,看著不像是生氣了。
竹露仰頭看著主子,想了想才道:“娘娘,奴婢跟了您這麼多年,知道您心裡藏了不少事,您的心事實在是太重了些……娘娘您還年輕,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您要是總這麼屈著自己,可不是個辦法。再說,皇上和您是一起在這宮裡頭長起來的人,您是他最親的人,所以,您別總是遠著他了……”
孟夕嵐何嘗不知道她說的這些道理,怎奈,這顆心就是這麼不爭氣,總是糾結,總是猶豫。
……
燭火明亮,微微晃得人的眼睛疼。
回了養心殿,周佑宸獨自一個人默默地發了會兒呆,腦子裡揮之不去的都是孟夕嵐的身影和表情。直到外面的太監來報,說文婕妤娘娘病了。
他才稍微緩過神來,高福利送上茶水道:“皇上,太醫院那邊已經派人去了。”
周佑宸將一碗茶水喝了個乾淨,才道:“有太醫照料就行了,朕就不去了。”
高福利聞言嘴角一勾,只衝著那報信的太監使了個眼色,讓他識趣退下。
誰知過了半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