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心情激動,但還知道避諱,硬生生地嚥下了後半句話。
孟夕嵐仍是不動聲色:“殿下想說,王爺之所以會變成今天這樣,都是因為我的緣故。”
周佑寧咬了咬唇,別過臉去:“是……”
孟夕嵐似笑非笑:“奪嫡本就是生死之爭,王爺如今還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已是大大地不易。我也許是做過一些錯事,但王爺的輸贏,不是我一個人可以決定的!寧妃娘娘犯下的大錯,也不是她一個人可以承擔得了的。她大錯特錯,所以連累了王爺。”
周佑寧眼中淚光晶瑩,緩緩站了起來,再次望向孟夕嵐:“是嗎?事情的真相,真的如此嗎?難道這前前後後所有的事情,都與姐姐無關嗎?姐姐難道沒有做過一丁點兒的算計和佈局嗎?”
她的語氣變得咄咄逼人起來。她從前從不會這樣強勢,可見,這些事壓在她的心頭多年,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孟夕嵐看了她一眼,繼而攏了一下自己鬢邊的頭髮,幽幽開口道:“現在追究的真相,還有意義嗎?勝者已勝,敗者已敗,人人都在自己應該存在的位置上,繼續追究當年的一切,只會打破這一切的安寧與平靜。我做過什麼,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周佑寧聞此,潸然淚下道:“有,對我來說很重要。從進宮那一日起,我就把你視作是我的親姐姐,只要是你說的話,你做的事,我都會毫無保留地相信你。可是姐姐,我和你相處得時間越久,我就越是會看到你的心機。你每做一件事都是在算計,你一直在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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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親近是為了討好太后,你討好太后是為了參與奪嫡,哪怕是當年,你冒死去幫助四哥逃脫時疫之困,恐怕也是精心計劃過的吧。”
每次細細想來,她都會覺得難過和後怕……原來她一直只是在利用自己,利用身邊一切可以利用的人。
面對周佑寧神情略顯激動地指責,孟夕嵐垂眸,掩住了眼中複雜的糾結:“殿下,這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當年我進宮是奉太后之命,並非是我自願的。而太后疼愛我,也並不是因為我做事做得有多好,只是因為我這張臉。”
說到一半,她也緩緩站起身來:“殿下,只看到了做事的目的,那麼你可曾知道我背後的苦衷?”
周佑寧含著眼淚:“姐姐從來不和我說起你的心事,你讓我如何知道?你的心裡豎著一道牆,你根本不讓別人去看去聽。”
孟夕嵐聞言面露難色,似有難言之隱的樣子,嘴唇顫動,還是默默抿起了嘴角。
她給一旁目瞪口呆的竹露遞了一個眼色,然後扶著她的手,朝著門口走去:“看來,哀家今天來得不是時候……殿下大婚之日,哀家不會再來掃興了,只希望殿下不要因為哀家的緣故,影響您即將出嫁的好心情。”
如果她的心裡真的有一道牆的話,那麼那堵牆只會越壘越高,而不是憑空消失。
至於,牆內的殘忍和真實,永遠只有她一個人看得見。
周佑寧見她要走,心中忽地升起一絲後悔之情。
她追上幾步,對著孟夕嵐的背影道:“嵐姐姐,不管怎樣我都不討厭你,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
就算不是因為她們多年的感情,哪怕只是為了孟夕然,她不想要討厭她!
孟夕嵐的腳步微微一頓,轉頭看了她一眼:“多謝殿下。”
竹露一路扶著主子出來,心臟砰砰亂跳。
方才公主殿下說得那番話,句句直戳主子的心口,主子的心裡得多難受啊。
走了一陣兒,竹露方才大著膽子道:“娘娘,您沒事兒吧?”
孟夕嵐聞言忽地停了下來,淡淡道:“公主殿下終於長大了。”
“啊?”竹露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