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養心殿內一片寂靜。
周佑宸本想著陪孟夕嵐說會兒話,好好親近親近。誰知,孟夕嵐近來疲乏貪睡,靠在他的懷裡,沒說幾句話就睡著了。
周佑宸生怕擾了她,硬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而他自己也好不容易得了清靜,這幾日群臣在朝堂之上,鬧得很兇,無非是為了孟夕嵐的事。
用周世饒的原話來說,便是:“一帝兩後,實屬荒唐。皇上這樣任意妄為,只會讓全天下的人恥笑,恥笑皇上是個迷戀女色的昏君!”
看來他是下定決心,非要咬住孟夕嵐不放了。他仗著自己身後的那些支持者,底氣十足,然而,他卻不知道,一旦孟夕嵐生下皇子,那他的支援陣營就會失去大半。
待她醒來,已是小半個時辰之後。
孟夕嵐沒覺得自己睡著了,她還以為自己只是閉了會兒眼睛。
周佑宸見她動了動,方才低聲道:“醒了?”
孟夕嵐聞言輕輕抓住周佑宸的胳膊,替他按了幾下:“我不知道自己睡著了。”
她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看來真的睡得很沉。
周佑宸溫和一笑,低了低頭,憐愛的目光在孟夕嵐的身上流轉,“無妨,朕剛剛也閉著眼睛養了養神。”
孟夕嵐聞言默默坐直身子,雙手捧住周佑宸的臉,細細打量一番,秀眉微微淺蹙道:“為了臣妾,皇上是不是很勞神?”
他眉眼間的疲憊擋也擋不住,眼睛裡還帶著點點血絲。
周佑宸怕她多想,抓過她的手,放在嘴邊輕輕一吻。“不是的,朕是為了時疫的事,這兩天睡得少些。”
孟夕嵐知他在安撫她,朝堂內外,讓他操心的事,可不止這麼幾件……
周佑宸見她垂眸沉思,隨即岔開話題道:“孟老夫人明兒一早會進宮來看你。你可歡喜?”
孟夕嵐聞言微微抿唇一笑。“臣妾自然歡喜。”
其實,歡喜到談不上,只是覺得是時候了。她算算日子,她有好幾月的時間沒和家人們見面了。
周佑宸拍拍她的肩膀:“等會兒,朕還有點事情要做,你自己好好躺一會兒。”
他扶著她的肩膀,將她穩妥地安放在床上,還給她蓋好了被子。
臨走之前,周佑宸俯下身子,親了親孟夕嵐鼓起的肚子。
孟夕嵐微微而笑,目送他離開。誰知,待他離開之後,她頓時擰緊眉頭,顫顫地伸出去手,對著床邊的竹露,小聲道:“竹露,快找師傅過來。”
原來她方才不是睡熱了才冒汗,而是被疼醒的。
竹露臉色一變,忙點頭應聲。
焦長卿趕過來時,孟夕嵐已經疼得身上冷汗直流,臉色蒼白如紙,連嘴唇都微微發白。
焦長卿顧不上許多,連忙拿出手帕蓋在孟夕嵐的手腕上,然後伸出二指為她診脈。
焦長卿臉色沉重,半響無語。
孟夕嵐疼得渾身發抖,躺都躺不住了。須臾,她只覺得身下不妙,似有熱流滑過。
果然,又要見紅。
孟夕嵐嘴唇發顫,氣若游絲道;“師傅,孩子一定不能有事。”
焦長卿凝眉看她,眸光一定:“娘娘莫要驚慌,一定要心靜。”
她的心脈不穩,腎中脈氣又不足,稍有不慎,就要出大事的。
焦長卿不得不再次為她施針,為她打通心脈,還讓竹露拿來參片,給孟夕嵐含在口中,讓她養神續命。
孟夕嵐自己已經坐不起來了,竹露連忙挨著床邊坐下,讓主子倚靠在自己的身上,她含著眼淚,輕聲喚道:“娘娘,您可一定要挺住啊。”
孟夕嵐雙拳攥緊,咬著牙硬是一聲也不吭。
此次的情形,比之前的幾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