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夕嵐跪下聽旨,眼神一凝,臉上的神情變得非常嚴肅。
早知道有這麼一天,可真的來了,還是覺得心裡不安。
高福利收起聖旨皇后,連忙向孟夕嵐跪地道喜:“主子,您的苦日子終於熬過去了。”
苦日子……這裡苦嗎?她一點都不覺得苦,反倒是回宮的日子,更讓她覺得糾結。
“不要叫我主子了。你現在是皇上身邊的貼身總管,你的主子只有一個,那就是皇上。”
高福利聞言鼻頭一酸,跪著不動,繼續道:“不,在奴才的心中,您永遠都是第一位的主子。”
孟夕嵐微微一笑:“起來吧。”
高福利起來的時候,眼中微微泛淚:“主子,奴才是真心替您高興啊。皇上也很高興,他一直在等你。”
說到這裡,他有些欲言又止道:“雖然這兩年,皇上沒有過來探望主子,但是他的心裡一直惦記著主子。每個月都要讓人稟報娘娘的近況……”
孟夕嵐微微垂眸。“既然要回去了,小利子,你就把宮裡的新鮮事都說來給我聽聽吧。”
“是。”高福利吸吸鼻子,只把這兩年的大事小情全都告訴給主子知道。
如今的後宮,只有兩名有位份的妃嬪。一位是宋皇后,其父是虎騎將軍宋文昊。另外一位是文妃,吏部侍郎張琪之女。
,!
一個是武將之女,性格強悍,一個是文臣之女,心思內斂。兩兩相爭,就好比是冰遇上了火,敵火生,暗湧動。
孟夕嵐聽到一半,就忍不住皺起眉頭。
她雙手合十,輕聲唸了一句:“阿彌陀佛。”
高福利聞言一怔,微微詫異。
孟夕嵐卻是擺擺手:“算了,不聽也罷。”
高福利低了低頭:“是不是奴才說得太瑣碎了?惹得主子您心煩了?”
“沒有,只是好久不聽這樣勾心鬥角的事,有些不自在。”
怎麼可能不煩?兩個同樣無寵的女人,卻還要窩裡鬥,就算鬥出個輸贏來,又有何用?
高福利聞言暗暗有些擔心。主子是不是在這寺裡呆得時間太長了,所以變得心慈手軟了,這可萬萬使不得!不過,主子好歹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了,心裡一定有數的。
三年的風平浪靜,讓孟夕嵐的身上戾氣全都散去,就連方丈師傅都和她說過,她的眼神看起來不一樣了。
剛來的時候,孟夕嵐的眼神微芒,忽明忽暗,透著一種不為人知的無奈和疲倦。
如今的孟夕嵐,目光清澈如水,一眼望過去,就可以讓人看見她內心的定和靜。
她已經開始要卸下鎧甲,放鬆度日。無奈,縱使她心中沉靜如水,前方的風浪也不會因為她的安靜而靜止。
命運的波瀾,即將再一次被掀起,誰也不知道,這一次誰會贏到最後?
五月初一,春光明媚。
山上的花兒都開了,漫山遍野,生機勃勃。
孟夕嵐脫下三年不變的灰色長袍,盤起長至腳踝的長髮,描眉點唇,再度梳妝打扮。
二十二歲的她,十九歲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只是細細看去,還是有些差異,眉眼間的神韻,早已經沒有隱約可見的青嫩稚氣。
回宮的馬車,就在山下。
孟夕嵐拜別方丈和師傅們,腳步略有不捨。
一出了寺門,竹露對她的稱呼也變了。
“娘娘,當心腳下。”
孟夕嵐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這麼快就按著宮裡的規矩辦了。”
竹露低頭道:“許久不喚,奴婢怕回宮生疏了,給主子您丟人。”
孟夕嵐扶著她的手,坐上馬車,待坐穩了之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