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在養心殿陪了長生一宿,陪著他看摺子,陪著他憂心忡忡。
翌日一早,謝珍珍見太子一夜未回,心裡更加在意。
陳嬤嬤回話:“娘娘不必憂心,殿下昨晚一直在看摺子,聽宮女們說,養心殿徹夜燈火通明。”
謝珍珍聞言睨她一眼:“你別忘了,太子身邊還有一個沈丹。”
他一夜未歸,身邊一定有人伺候。
“娘娘,那個沈丹,根本不濟事的。太子殿下一下子迎進三位側妃,對她卻是連個像樣的名分都沒有。”
謝珍珍可不像她那樣頭腦簡單,別的不說,就憑沈丹一天不落地伺候在他的身邊,處處妥帖的好處,殿下也不可能對她不上心。
謝珍珍懷著忐忑的心情,等了一整天,等到黃昏時分,才能再見太子。
長生臉上的表情不冷不熱,見了謝珍珍,道:“我方才去看了看母后。”
謝珍珍聞言忙道:“娘娘身子如何了?臣妾要不要也過去請個安。”
如今的慈寧宮,可是誰都進不去的。
“母后身子不好,你還是不要過去的好。”
長生坐了下來,他身後的沈丹也跟了進來。
謝珍珍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地不自然,見宮女端上茶碗,便靜靜坐了下來。
沈丹上前試毒之後,長生方才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
“聽說你要削減宮裡的用度,省錢是好事,只是不要傷了宮裡的和氣。”
淡淡的一句話,輕輕撥亂了謝珍珍的心絃。
謝珍珍不由站起身來道:“殿下,臣妾乃是一片好意,順應母后的心意罷了。許是,燕兒妹妹她誤會了……”
長生看她一眼:“她們才剛進宮,來日方長,你可以慢慢調教,何必急於一時。”
謝珍珍聞言微怔。
明明她早已做好了準備,但還是有種被人當面戳穿的尷尬。
“臣妾……無心為難任何人,只是……”
長生伸出一隻手,按住她的手背,力道不輕也不重。
“你不要太心急。她們終究在你之下。”這一句話,看似安撫,卻又別有含義。
謝珍珍睫毛輕顫,隨即點頭道:“臣妾知道了。”
長生見她如此回答,便滿意地點點頭。
“今晚我會去旁人那裡,你自己早些休息。”
他清清淡淡地留下這句話,便起身而去。
謝珍珍臉上的神情微微一僵,不用問也知道他會去哪裡。
他是故意這麼做的,還是真心心疼周燕兒。
三位側妃之中,只有周燕兒最先得寵。這無疑是在告訴宮裡的人,自己對她的寵愛。
孟夕嵐雖然不出門,也不見人,但對宮裡的事情,還是一清二楚的。
長生過來的時候,有意無意地向她提及此事,孟夕嵐只是淡淡一笑:“太子自己拿主意就好。”
該叮囑的話,她都說過了,太子的心裡早已有了分寸。
長生正欲再說點什麼,卻見焦長卿低頭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碗藥。
如今,他常守慈寧宮,天天伴隨在母后身邊。
長生凝眸看他:“母后的身子如何了?”
焦長卿實話實說:“娘娘腹中的胎兒,隨時都是出生的可能。”
長生聞言心中微微一緊,抬頭再看母后,她卻是神情平靜。
“母后,您一定要保重才是。”
孟夕嵐含笑點頭:“別擔心,一切有焦長卿。”
長生聞言心中一沉,只覺母后對焦長卿太過信任。
待太子走後,焦長卿率先開口道:“殿下似乎對微臣有所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