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無憂無慮的清透。
長生見母后喜歡,便又餵了她一口。
“母后,若是喜歡,兒臣命人天天給您做。”
孟夕嵐聞言含笑,輕輕“嗯”了一聲。
桂花醬的香甜,沖淡了屋中苦澀的藥味,也沖淡了眾人內心的憂傷。
聞著這淡淡的香氣,孟夕嵐垂下長長的眼睫,抿起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若是能伴著這甜甜的香氣,再做一個夢就好了。
她想要做一個最美的夢,一個沒有眼淚也沒有痛苦的夢,一個樸實無華的夢……在那個夢裡,她會不爭不鬥,再不貪心,心甘情願地做一個普通人……
長生低頭舀了舀碗裡的桂花醬,溫和道:“母后再多吃一點,這樣身子才能好得快。”
他伸出手去,見母后不動,便又湊近了幾分。
孟夕嵐嘴角含笑,卻不張嘴,雙眼眨也不眨,似在想著什麼事情出神。
“母后……”長生輕輕喚她,又突然止住了聲音。
他隱隱覺得哪裡不對,手中的羹匙一下子跌落碗中,發出清脆的聲響。
此時,身後的焦長卿顫巍巍地伸出了手,顫抖的指尖,摸向孟夕嵐的鼻端,隨後頹然落下。
沒了……呼吸沒了……
長生心口突地一下,扔下手中的碗,灑落一地的桂花醬。
“不是……不會的……來人,來人!”
寶珠和高福利一時沒反應過來,待見焦長卿跪在地上,重重捶打自己的胸口,哭得肝腸寸斷,便知事情不妙,大大地不妙。
高福利踉踉蹌蹌上前幾步,看著動也不動的孟夕嵐,眼中猛地滾落下成串的淚水,他忙跪了下來,想好好看看主子的眼睛。
然而,此時此刻,孟夕嵐的雙眸已是一片死寂。
長生連連後退,又猛地衝上前去,惶恐地抱著母后的身體,用力搖晃,幾近崩潰地怒吼:“母后,您別嚇兒臣……”
她的身體還是暖的,她的眼睛還是睜著的……
孟夕嵐無聲無息地癱在他的懷中,任憑他怎樣撕心裂肺,仍是僵硬不動。
大殿內外,瞬間哭成一片。
長生抱著母親漸漸僵硬的身體,忍住了哭泣,卻忍不住眼淚。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天色都黯了下來,長生依依不捨地鬆開了母親的身體,讓她靜靜躺好。
他顫顫伸出手,蓋上母親空洞無光的眼睛,輕輕一撫,將它合上。
母后,不怕……兒臣帶您回家……
…
泰安三年,四月二十七,孝文聖母皇太后重病,薨歿於西康行宮,同年六月初六入皇陵。普天同哀,國喪三年,臣民縞素,全國上下,停止一切宴樂婚嫁。
泰安三年,七月二十三,聖武順德太上皇駕崩於太和宮安慧閣。同年三月初五入皇陵。
泰安六年,宮婢沈氏誕下皇長子,依照祖制晉封后宮,為五品貴嬪,賜號良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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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八年,華嬪吳氏誕下皇此女,賜名“文宣”公主。
泰安十年,北燕與突厥和親聯盟,修訂盟約,結永世之誼。
……
泰安十二年,四月二十七,西康山北。
晨曦籠罩之中的蔥鬱山坡之上,一位身穿便服,器宇不凡的年輕男子,正對著山坡上豎立的無字墓碑,磕頭禮拜。
在他的身後不遠處,還跪著兩人。
一個滿頭銀髮,容貌英俊的男子和一個眉清目秀,周身貴氣的少年。
“安公公……為何每年的今日,皇上都要來此祭拜?那無字墓碑之下,到底埋葬的是何人啊?”少年輕聲發問。
銀髮男子微微沉吟:“那裡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