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人,在軍中的地位不高,只是一名少尉。但在之前的戰役之中,他立下了一件大功勞。
周佑宸對他仍有印象,他的名字叫做徐選武,是個年輕又正直的人。
“皇上御駕親征,旗開得勝,還有什麼好耽擱的?”
“皇上,滄州這邊,臣等願替皇上分憂,還望皇上早日回京,坐鎮大局。”
除了徐選武,大家都支援皇上早日回京。
周佑宸看向徐選武,凝眉不語。
徐選武低了低頭,避開眾人審視的視線,靜靜道:“皇上,這不是您第一次御駕親征了。臣大膽敢問一句,再次之前,皇上和京城可曾斷過聯絡?”
說到這裡,他故意停頓一下,“已經整整一個月了,京城那邊半點訊息都沒有。難道皇上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嗎?”
周佑宸眉心微顫,心臟微微收緊。
他何嘗不覺得奇怪,只是他不相信京城會出事。
有太子代理朝政,還有褚靜川已經撤回京城。
如此內外兼顧的情況下,京城怎麼會有危險?
突然間……周佑宸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這念頭,讓他的心裡打起寒顫。
徐選武並不是一個會察言觀色的人,他看著皇上負手踱至窗下,背向自己,忙又道:“皇上,您難道沒有提防過褚大將軍嗎?依微臣拙見,現在褚靜川手上的兵力,一點都不比皇上您的少……而他撤回京城,已有兩個月之久。皇上,臣以為京城可能已經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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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能是他這輩子最不應該說出口的話,可他還是說出來了,因為心底的那份深深地擔憂。
因著他這句話,所有人的臉色都為之一變。
周佑宸卻是異常沉默,那是隱含怒氣的沉默。
“你在胡說什麼?褚靜川剛剛立下戰功,如何要反?”
“是啊,褚家世代忠良,怎能如你胡說?”
徐選武聞言仍是堅持自己的觀點。
“京城若是無事發生,怎會沒有回應?”
反常就是問題,也許未必是褚靜川謀反了,但京城一定是出事了。
周佑宸攥緊雙拳,心中反覆默唸著一個名字。
“褚靜川……褚靜川……”
他一直都是礙眼的傢伙,可他卻是一直都是個有用的人。
他敢在他的背後搞鬼嗎?他敢嗎?
……
自從孟夕嵐受傷之後,她便一直在慈寧宮休養。褚靜川將她身邊的人都換掉了,只剩下竹露和高福利。
她的傷勢不輕不重,而且,還會留下疤痕。
焦長卿每每提起這事,便心有愧疚。
孟夕嵐倒是毫不介意。
“娘娘,請給微臣一些時間。”
那麼長的傷口,想要完全消去根本是不可能的。
孟夕嵐雙手攏住自己的小腹,搖頭道:“我已經不在意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
如今,他們都是朝不保夕的人了。何必還在意這些?
焦長卿卻是堅持道:“臣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孟夕嵐抬眸看他:“我都不在意了,你還在意什麼?”
焦長卿神情沉鬱:“微臣的職責就是照顧娘娘。娘娘的身上不能一絲一毫的傷痕……”
她不曾知道,她在他的心中從來都是完美無缺的。不,應該說他要她完美無缺……
孟夕嵐聞言微微垂眸。
他這樣的狀態,像是又回到了從前。當年他為了替親人治病,連換心這樣殘忍的事,他都不惜去做。
“長卿。”
她不再喚他“師父”而是直接喚他的名字。她從未這樣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