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賣傻。
竹露的屍體被宮女們用毯子裹住,被安置軟塌之上。
孟夕嵐不許他們把她隨意處置,焦長卿將隨身攜帶的薄荷香粉輕輕灑在了毯子上,這樣一來可以遮蓋住屍體的血腥味。
夜色漸濃,殘破的皇宮再次恢復幽靜。
孟夕嵐回到養心殿內,現在這裡還算是一處安全妥當的住處。
衛風的手下,還在搜宮,尋找太子的蛛絲馬跡。就算是徒勞也好,他還是會繼續搜查下去。
孟夕嵐一個人萎靡不振,呆坐了好久。
焦長卿一直陪在她的身邊,握住她的手,什麼都不說,也什麼都不做。
她的掌心冰冷潮溼,上面沾滿了血汙。她不僅手是涼的,她的全身都涼透了。
寶珠好不容易弄來一盆清水來,擱在了娘娘的面前。
焦長卿從懷裡掏出手帕,沾溼了清水,然後親自為孟夕嵐清理著。
雪白的手帕,很快就被血汙弄得不堪入目。
孟夕嵐的雙手一直在發抖,不停地發抖。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軟塌,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幽幽開口道:“竹露死了,下一個一定會是你,你要小心……”
衛風親口說過,他不會放過她身邊的人。
焦長卿聞言打斷了她的話,悠悠道:“娘娘放心,衛風不敢殺微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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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夕嵐聞言眸光微微閃爍。
焦長卿低著頭,輕輕擦拭她的每一根手指,輕聲說道:“宮中的傷寒之症,很快就會在宮外傳染開來。還有,守衛軍中已經有人出現了發病的症狀。這些年來,微臣在京中名聲遠揚,人人都知道微臣的本事。若是微臣死了,衛風必定大難臨頭……他不會那麼做的。”
“娘娘放心,只要有微臣一日,微臣就會竭盡全力保護娘娘。”焦長卿安撫她道。
孟夕嵐仍是目光呆滯,繼而又道:“他也許不會殺你,但他會對你用刑。他要逼你們說出太子的下落,他折磨你們,就是在折磨我。”
焦長卿望著她道:“微臣不怕。”
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們誰都不曾怕過。回想起他陪伴孟夕嵐的這些年,幾乎每一天都猶在險境,充滿了危險。
孟夕嵐聞言抬眸看向對面的軟塌,靜靜道:“我已經連累竹露送命,再不能連累你了。”
焦長卿聞言手中一頓,靜靜看她道:“微臣心甘情願被娘娘連累,一輩子都好。”
孟夕嵐仍是目不轉睛地看著竹露的屍體,嘴唇翕動兩下,卻是欲言又止。
焦長卿的確有資格自保,不像竹露為了自己拼盡一切,把什麼都賠上了。
整整一個晚上,孟夕嵐都不敢閉上眼睛,因為只要她一閉上眼睛,眼前便是鋪天蓋地一片血紅。竹露死去的慘狀會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眼前重演。
焦長卿一直留在養心殿,眼下的情境,讓他再也不用顧及宮中納西繁文縟節的規矩,只要孟夕嵐需要他,他就會一直在這裡。
…
與此同時,衛風連夜搜宮的結果,仍是毫無所獲。這一場大火,讓他的計劃和部署,全都亂了套。
衛風痛恨孟夕嵐的狡猾,更痛恨自己的大意。
他一個晚上沒有閤眼,負手挺於窗前,望著窗外那些破敗的宮牆宮殿,眉心緊蹙。
太子殿下究竟是怎麼逃出宮去的?他不可能逃得出去的?
正當他一個人陷入苦惱之時,門外來人稟報。
“將軍,焦長卿在外求見。”
衛風轉身冷冷道:“讓他進來。”
他可是孟夕嵐身邊的第一大忠臣,他一定知道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