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老太太微微笑眯起眼睛,瞧向孟夕嵐,語氣故意繃著幾分嚴肅道:“身子不爽利的人,還過來立什麼規矩,天還沒亮透,也不怕再過了寒氣。”
“晨昏定省最講究規矩,晚了時辰,就是折了對長輩們的敬意。而且,我的身子沒什麼大礙,稍微歇息兩日也就夠了。”
“難得你有這份孝心。”孟老太太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對著孟夕嵐招一招手,“今兒有你愛吃的核桃粥,一會多吃點。”
孟夕嵐點點頭,笑盈盈地坐到祖母跟前,就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大伯母和二伯母故作親熱地對著她噓寒問暖,說了好些話,實際也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
孟夕嵐一徑微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中途,王姨娘和孟夕月過來時,孟夕嵐心情一凜,暗暗攥緊了手心,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住。
現在的孟夕月,人前還是一臉溫順,絲毫不見日後的狠心與絕情。
真是白白糟蹋了這張臉!
孟夕月見她定定地望向自己,目光深不可測,有些心虛道:“姐姐這兩天一直閉門不出,妹妹擔心極了,原想過去探望,又怕叨擾了姐姐的清淨。”
孟夕嵐眉角微微一翹,淡淡開口道:“若是真心,又怎麼會叨擾呢?一切全看誠意,妹妹既然無心,不來也罷。”
她的話鋒不對,惹得旁人紛紛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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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夕月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隨即起身,接過丫鬟端來的茶盅,親手送到孟夕嵐的面前,滿臉堆笑道:“好姐姐,的確是妹妹想得不夠周到,還望姐姐莫怪。”
孟夕嵐淡淡的掃了孟夕月的臉和她手上的茶盅,微微而笑,帶著絲不易察覺的冷意。“當然不會,我怎麼捨得生妹妹的氣呢。”
孟夕嵐伸手去接,待指尖才剛碰到茶盅的那一刻,又故意鬆了一下。結果,茶盅應聲而碎,七分燙的茶水,一股腦全灑在了孟夕月的腳上。
“啊……好痛!”孟夕月疼得一聲慘叫。
看著地上的碎片,孟夕嵐心中湧出一股衝動,恨不能想拿起地上的碎片,直接戳進孟夕月的胸口,把她的心挖出來看一看,到底是黑的,還是紅的?
不過,再看她死一次,又有何用?而且,她死了,就沒人給周世禮陪葬了。
屋裡的丫鬟們去外面捧了雪,給孟夕月敷在腳上。
那白皙的面板被燙得通紅,起了一串的水泡,一定很疼。
孟夕嵐收起略顯凌厲的目光,故作關切道:“哎呀,妹妹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孟夕月抬頭看她,眼睛裡流露出濃濃怨恨,只咬著牙,半響沒吭聲。
她知她是故意的。可是這會,長輩們沒人為自己說話,孟夕月也不敢多嘴,免得有理也被說成無理。
孟老太太不喜見此,微微蹙眉道:“你們先把她扶下去,再找個郎中瞧瞧。”
孟夕月前腳剛走,孟夕嵐的長嫂喬惠雲後腳就挺著圓鼓鼓的肚子來了。
孟夕嵐的上頭有三個哥哥,兩個嫡出,一個庶出。喬惠雲是嫡大哥孟夕照的妻子,年方二十,出身書香門第,是個溫順賢良的可人兒。
孟夕嵐和她的感情甚好,比親姐妹還要親。
喬惠雲笑容嫣然,對著老祖宗和各位長輩,正要屈膝行禮,便被阻止道:“快坐下吧,瞧著你那個肚子,我都替你覺得沉。”
“謝老祖宗。”喬惠雲依言而坐,孟老太太看著她,含笑問道:“小傢伙,還鬧得厲害嗎?”
喬惠雲這一胎懷得甚是辛苦。“昨晚又鬧騰了大半宿。”
孟夕嵐聞言,伸手輕輕摸了一下她圓鼓鼓的肚子,柔聲道:“小侄兒要乖乖的,莫把你的孃親給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