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未見,馮氏只覺孟夕嵐像變了個人似的。
她的衣著打扮愈發張揚奢華,神態語氣也和從前不同,處處透著一股子凌人的氣勢。想來,她在宮中如此風光,自然是有了驕傲的資本。
母女二人相對而坐,只留了竹露一人伺候。
孟夕嵐的表情突然變得認真起來:“二孃,今日進宮的事,為何沒提前派人捎個口信給我。”
馮氏見她表情嚴肅,似乎有些不大高興的樣子,忙道:“嵐兒,我也是一早得的訊息,匆忙之間做的準備,哪有功夫安排啊?”
孟夕嵐讓她把事情的經過,仔仔細細地說給自己聽。
馮氏依著她道:“昨兒我和幾位官夫人去國公府做客,為蘇侯爺的大夫人做壽。許是因著你的緣故,大夫人待我甚是客氣,還和我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提起這事,馮氏微微抬起了下巴,覺得很得意:“一來二去之間,我便提起了你,說是家裡人都很掛念你,若是以後有機會,想去進宮看看你……原本我也只是說說而已,畢竟,宮裡不是誰想來都來的地方。可沒成想,我就這麼有意無意地提了一句,今兒一早皇后娘娘的旨意就下來了,害我嚇一跳!”
孟夕嵐越聽下去,眉心蹙得越深。
宮外的話傳得這麼快,倒也正常。偏偏皇后娘娘真的在意了,還特意把馮氏給請了過來,這裡面的意思可就複雜難辦了。
孟夕嵐的神色顯得有些凝重,馮氏大感詫異,“嵐兒,你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我今兒來得不對?”
孟夕嵐心情沉重,可也不願敗了馮氏的好心情,忙笑盈盈地坐過去,親暱的拉著馮氏的手:“沒有,二孃能來看我,我高興還高興不過來呢。只是太突然了,讓我有點慌神兒……”
馮氏也不相信她會嫌棄自己,回握住她的手,道:“二孃明白,別說是你了,就連老祖宗也被嚇得夠嗆。皇后娘娘給了咱們這麼大的體面,回頭我得好好列個單子,送份厚禮去國公府。”
孟夕嵐微微思量道:“嗯,是啊。不過,二孃還是找祖母商量商量才好,免得重了輕了的不合適。”
馮氏心中有數,“我明白,這種場面上的大事,自然還需要老祖宗做主才是。”
…
晚上,孟夕嵐陪著周佑寧一起睡,睜著眼睛看著留著的燭燈,全無睡意。
蘇皇后和寧妃娘娘各有各的表示,各有各的招兒,誰都得罪不起。
經過了一夜的時間,孟夕嵐心裡的焦慮沒有絲毫減緩,反而更重。
心煩的時候,練字最好。
竹露和竹青見她難得起了興致,連忙上前鋪紙研墨,殷勤伺候。
孟夕嵐蹙眉執筆,表情異常嚴肅,手勁兒也重,剛一下筆就差點寫破了宣紙。
須臾,對面的珠簾微微晃動,高福利提著個食盒子站在門口,一邊拍打著衣袍上的碎雪,一邊抬腳進屋道:“主子,您快瞧瞧啊……”
孟夕嵐不喜被打擾,抬眸看了他一眼,道:“幹什麼慌慌張張的。”
高福利把食盒剛剛抬起,回話說:“主子,這是上次咱們去……那頭留下的食盒子,今兒一早有掃地的太監在宮門口給撿著了。”
他說的那頭,指的是長清宮。
孟夕嵐撂下毛筆:“是誰送來的?”
高福利搖搖頭:“不知道,沒人看見。”
竹露隨即插了一句:“盒子裡有什麼東西沒有?”
高福利面露一絲難色,“有是有……就是上次主子吩咐帶過去的那些點心,一樣不落地都在裡面呢。可惜,都凍住了,不能吃了。”
孟夕嵐心中微微一動。
就這麼原封不動地送回來了?
竹露有點生氣,直接從小利子的手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