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夕照聞言一怔,只覺妹妹的想法過於簡單。
“嵐兒,你從京城而來,想必已經看見了吧,大家對這件事有多怕。時疫的訊息,如今都已經傳開了,百姓人人畏懼,誰會願意過來送死。宮裡的太醫是奉命而為,難道還要讓皇上再下一旨,招兵買馬嗎?”
孟夕嵐搖一搖頭,心中彷彿早有主意:“這點事情,自然不用勞煩皇上。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肯出高價,不愁沒人敢來。”
“人命關天,哪有人敢賺這樣的銀子?”孟夕照還是不贊同。
孟夕嵐緩緩伸出三根手指,靜靜道:“成與不成,不如讓我試上一試。三日之內,我便會找到合適的人選。”
“三天之內?”孟夕照重複一遍,似有不信。
孟夕嵐淡淡點頭。
她親筆寫了十張告示,交給高福利貼在東西村民來往行走之處,上面的意思言簡意賅,無非就是重金之下,招人來做雜役,不但工錢優厚,而且,一旦有人因工抱病,不小心丟掉性命,家人便可領取二十兩的喪葬費。
高福利見她寫得這麼直接,不免有些擔心:“主子,您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來了之後會死人的……那誰還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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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夕嵐放下毛筆,“就因為這樣直截了當,才會有人肯來。時疫的惡名在外,別說是過來做工了,就是在營地外面走上一圈,估計都會有人覺得自己要死了。既然如此,還不如花錢買個痛快。人都怕死,但也都貪財,所以總會有人肯來的。”
高福利聞言,只覺主子說得卻並無道理。“主子說得對,當初奴才的嬸孃,只是為了區區五兩銀子就把奴才給買了。是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都是一樣的。”
太醫們休息的大帳,燈火徹夜不暗,來來回回都是忙碌的身影。
此行前來的太醫人數,足有三十餘人,但無奈營地患者眾多,憑他們之力,還不足以顧全得了所有人。
人分主次,事分輕重,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四殿下的平安。至於其他人都可以先緩一緩。
焦長卿責任重大,又要隨時留意著四皇子的體溫脈象,又不能不幫孟夕嵐照看她的嫡親兄弟。
營地的生活艱苦,孟夕嵐心中早有準備,只是這第一晚,她還是無法入睡,腦子裡想得都是解困之法。
焦長卿的醫術,只要給他時間,一定能想到法子,至於寧妃娘娘在宮中周全,她也是放心的,憑寧妃的心計,皇后暫且還奈何不了她。
思來想去,她現在憂心的事,只有兩件。第一件是擔心時間不夠,四皇子和二哥的病情,等不及焦長卿的辦法來救。第二件擔心的是,宮裡的人心算計,估計眼下想要四皇子命的人,多得數也數不清,萬一他們等不及了,想要直接下手,這裡的守衛到底能不能抵擋得住?
孟夕嵐伸手揉了揉眉心,只覺真的頭痛。
竹露煮好衣服回來,見她還未熄燈休息,便道:“主子,一天奔波勞累,怎麼還沒入睡,是不是這床不夠舒適?要不要奴婢再去拿一張毯子過來。”
孟夕嵐淡淡道:“前途未卜,吉凶難測,我如何能睡得著呢?”
“主子別擔心了……”她的話才說到一半,便突然被一陣鼾聲打斷,扭頭一看,只見高福利窩在牆角的草垛子上打起了呼嚕。
竹露微微一怔,這才驚覺,他怎麼在這兒。
“這個臭東西,居然還敢打瞌睡,奴婢這就……”
孟夕嵐支起身子道:“難得他還能睡著,就讓他好好地睡吧。外面風寒,是我讓他進來烤火的。”
炭盆有限,要可著身份高的人用,他們自然是沒得用的。
春寒料峭,別說是時疫了,就算只是一場傷寒之症,便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