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作美,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眼看雨勢越來越大,大家只能先找處地方避一避。
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走了許久,也看不到一戶人家,只有一間被荒廢已久的破破爛爛的觀音廟。
破廟不大,但好在屋頂還有瓦片遮頭,生幾堆火,還能暖暖身子。
孟夕嵐讓竹露竹青用帶來的瓦盆瓦罐去接些雨水,可以煮沸了喝,也可以給大家熬藥。
孟夕然把自己的披風讓給了妹妹,陪她一起坐在火堆兒旁暖手。“這一趟出來,你真是什麼苦都吃到了。”
孟夕嵐意味深長地望他一眼,微微而笑:“二哥不也和我一樣。常州之行,好不容易熬了過來,卻又要飽受時疫之苦。”
孟夕然伸手往火堆裡扔了根被淋溼的柴火,瞧著那縷嫋嫋升起白煙,輕嘆一聲:“這次,我在鬼門關轉悠過一圈,難過雖難過,但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因禍得福……孟夕嵐不解:“這福氣在哪兒?”
孟夕然抿抿嘴角,卻是反問道:“嵐兒,我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麼是“怕”……這難道還不是福氣嗎?”
“怕?二哥怕什麼?”孟夕嵐的眸光微微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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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死,怕痛,怕自己就那麼一直半死不活地流連病榻,什麼都不做成,什麼都做不了,徹底成了一個廢人!”孟夕然的眸光黯淡下來,彷彿又回想起了那段最無望的日子。
孟夕嵐張了張嘴,好想要告訴二哥,她懂他的感受。因為曾幾何時,她也有過這樣的無助和無望。可她不能說,有關前世的回憶,她一句都說不得。
兄妹倆正說著話,廟門外忽地有人來報:“殿下,遠處一隊車馬緩緩而來,看起來有點可疑。”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震驚不安的神色。即使是孟夕嵐,也是心頭髮顫。
難道又是太子的人?!不會的……那場大火之後,他還有什麼可疑心的。
孟夕然連忙起身去外面看個清楚,結果,遠遠看到一個白晃晃的影子。
白影晃晃而動,似是越走越快。
孟夕嵐也撐傘出來,順著二哥的目光望去,定睛一看,心裡驀地踏實下來。
那是匹白馬,她所認識的人中,唯有周佑麟才有白馬坐騎。
馬蹄聲聲,急沓而來。
孟夕嵐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那匹飛奔而來的白馬,還有馬上坐著的清瘦男子。
那張臉,不光她一個人認得,在場的所有人都認得出來。
“王爺,是王爺……”孟夕然率先出聲,隨即連忙帶領眾人上前迎接。
待到門前,周佑麟一個收韁勒馬,人在馬上,雙眸匆匆掃過眾人,他最先注意到的人是孟夕然,眼光隨後一轉,又看到了門內扶牆而站的孟正祿,最後他把目光凝固在那個自己最想看見的人身上,唇角一動,眼波流轉間光彩乍現,明亮至極。
他就知道她一定沒事……那場大火害不死她的。
迎上他的目光,孟夕嵐看著周佑麟的朗朗笑容,也忍不住微微而笑。
不是開心的笑,也不是虛偽的笑,只是出於一種同命相憐的感觸。難得大家都是死裡逃生才能再見,又怎能不笑?
看著周佑麟利落地翻身下馬,孟夕嵐知道他已經大好了。
他徑直向她走來,雙臂緩緩展開,似乎有意將面前的佳人攬入懷中,卻在就要碰到她身體的時候,忽地收住了力道。他的手掌朝下,緩緩下落,最後只在孟夕嵐的肩上,輕輕一拍:“看見你沒事真好。”
如果依著他的本意,他恨不能將她整個人都揉碎在懷裡,然後,不再讓她離開自己半步。只是這份狂喜的衝動,被他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