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宮外,辦事都得靠人脈,多個朋友多條路。孟夕嵐很期待寧妃的出面,可以讓威遠侯家的人願意答應這門親事。接下來,她要做的就是找個合適的機會,帶著堂妹孟夕喬去到人前露一露臉,剩下的就要看威遠侯家的態度了。
寺中的生活簡單悠閒,回房之後,她可做的事情就是陪周佑寧說說話,又或是抄經寫字。今兒周佑寧起得晚,所以,她決定先練練字。竹露和竹青一個研磨一個鋪紙,高福利在外候著,仰頭曬太陽偷會懶兒。
誰知,不一會兒悠悠飄來幾塊烏雲下起了一陣小雨,細雨潤潤,潤得人心一片清涼愜意。
為太后診過脈,焦長卿心裡還惦記著自己方才聞見的那陣異香,轉身又去找了孟夕嵐。
孟夕嵐見他來了,忙讓竹露收拾一下,準備茶水點心。
焦長卿沒有撐傘,身上落了不少的雨絲兒,竹露微微紅了臉,掏出自己的手絹遞給他道:“大人請用。”
焦長卿眉心微動,稍微遲疑了一下,方才伸手接過,又道了一聲多謝。
竹露忙說沒關係,紅著臉出去準備茶點了。
焦長卿接過手帕卻是沒用,落座之後,只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臉。
高福利瞧得真切,心裡微微在意起來,有點不大高興。
孟夕嵐還以為他是來為自己請平安脈的,靜靜坐好,輕輕捲起自己得袖子,露出一截手腕。
焦長卿原本只想和她說幾句話,見她這樣,嘴角隱隱浮現出一絲有趣得笑意,卻又瞬間消失不見,他拿出脈枕,只把竹露給他的手絹,蓋在她的手腕上,然後屏息靜氣地為她診脈。
經過一次時疫,孟夕嵐的身子的確有所虧損,好在,調理休養得還不錯。
“公主一切安好,如今春寒已過,但下起雨來仍帶著幾分涼意,公主切記莫要貪涼。”焦長卿仔細叮囑道。
孟夕嵐臉上浮現出愉悅的笑容,淡淡點頭:“多謝大人。這會兒外面還下著雨,大人略坐坐再走吧。”
焦長卿還有話要說,自然也不想走,只點頭:“謝公主。”
“太后的身子如何了?”
“太后娘娘的頭疾之症,已稍有緩和,只是因著年歲的緣故,病情時常反覆,想要痊癒怕是需要很長的時間。”焦長卿淡淡回了話。
孟夕嵐聽得十分認真,琢磨片刻,只覺他這話說得還真是滴水不漏。
人一旦上了年紀,身體的狀況自然是每況愈下,新病還沒好,舊患又跟著添亂,想要恢復得像是沒事人似的,根本是不可能的。不過,不可能歸不可能,但老人兒都愛聽好聽的話,話留三分,總是好的。
竹露很快就端來了茶,上茶的時候,她的眼睛一直瞄著焦長卿,卻發現自己的手絹正放在桌上,乾乾淨淨的,一看就是沒用過。
竹露心裡沒由來地一陣失落。
焦長卿端起茶杯,輕輕掀開,立刻有一股暖暖的茶香撲鼻而來。
“公主果然是愛茶之人。每一回您款待我的茶,都是頂好的。”
孟夕嵐輕輕抿了一口,微微垂下眼眸道:“茶是好茶,水是好水,關鍵是喝茶的人也是好人。”
焦長卿聞言先是一怔,隨後嘴角噙了絲微微笑意,回了一句道:“謝謝公主的誇獎。”
“大人不要對我這麼客氣了。按理,現在我該叫您一聲“師傅”的。”
他們之間有過約定的,雖然不是那麼嚴肅,但也是雙方都點過頭的。
“公主真的有心學醫?這條路可是很苦的。”
孟夕嵐見他這麼問,臉上的笑容輕減了幾分,語氣也認真起來:“我當然是認真的。大人不會是想反悔了吧?”
焦長卿搖搖頭:“微臣從不失信於人,更何況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