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母妃不準,兒臣就去直接求父皇恩准!”周佑麟用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兒臣是在鬼門關上走回來的人,兒臣沒有耐心去等。”
半響,周佑麟站了起來,對著慕容巧又說出了這樣一番話,惹得孟夕嵐的臉色又是一陣發白。她不耐地皺眉,腦子裡亂糟糟的,甚至,還有些暈眩的感覺。
她寧願讓周佑麟一直糾纏著自己,也好過聽見他在寧妃的跟前胡言亂語。
事情越鬧越大了,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慕容巧正愣愣地望著站在面前的兒子,臉上有無法掩飾的憤怒和失望。
沒錯,就是失望……在此之前,周佑麟從未做過任何一件讓她失望的事情,這是第一次。
一時間,三個都安靜了下來。
周佑麟已經準確無誤地表明瞭自己的意思,慕容巧也已經完全領會到了他的決心,至於,孟夕嵐靜默地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只覺自己的身前是火海,身後是懸崖,唯有自己夾在中間,寸步難行。
她身子微微一晃,索性藉著那股眩暈感,軟軟地癱在地上,裝著暈了過去。
見她突然暈倒,慕容巧和周佑麟皆是神情一怔,周佑麟幾乎想都沒想,就直奔孟夕嵐而去,一邊揚聲去喊門外靜候的宮人,一邊將孟夕嵐攔腰抱起,轉移到裡間的軟榻之上。
他的語氣有些急,神情有些慌,傾身湊到孟夕嵐的面前,輕聲喚她的名字。
慕容巧眸光微微一閃,身後聞聲而來的宮人們,更是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垂下雙眸,“娘娘,奴才們已經傳太醫過來了。”
須臾,張太醫匆匆趕到,此人乃是寧妃親信之人,每逢她的身子有什麼不爽利的時候,都是交給張太醫來診脈調理。
從脈象上來看,孟夕嵐並不大礙,張太醫讓宮女給她按了按人中穴,又在她的太陽穴上抹了一點點清涼油。
薄荷涼涼的,帶著涼薄的味道。
孟夕嵐故作甦醒地模樣,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看身邊的眾人,最後卻只對竹露和竹青,說了一句話:“我要回慈寧宮。”
慕容巧沉吟一下才道:“趕緊備轎送公主殿下回慈寧宮。”
周佑麟正欲開口說什麼,卻被慕容巧犀利的目光所打斷,她壓低語氣道:“你給本宮留下,本宮還有話說!”
孟夕嵐在宮人們的攙扶之下,離開了這處是非之地。三人的談話,在一種極度緊張和不安的氣氛中結束了。
慕容巧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複雜,看著兒子周佑麟的側臉,沉重地開口道:“你方才說得那些話,都是認真的!”
她還是想要再確認一次,也許他只是一時糊塗……雖然這根本不可能。
“是的!”周佑麟的眼睛裡閃著堅定的亮光,看著母妃堅定地說。
慕容巧單手撫額,搖了搖頭道:“你這是在逼本宮啊……”
周佑麟挺直後背,站了起來:“兒臣沒有逼您,兒臣這般心急,不過是擔心夜長夢多。”
他不甘心就這樣放手,孟夕嵐和褚靜川的婚期,就像是一把劍懸在他的心頭,讓他心急如焚。
慕容巧是何其聰明通透的人兒,望著兒子真切的目光,心中默默有了打算。
正所謂,情根難斷,更何況,這是兒子生平第一次喜歡上的女子,動了真心,目的未達之前,他會一直念念不忘。她必須得想個辦法,把事情緩一緩才行,免得讓兒子心中記恨,又讓孟夕嵐有機可趁!
她現在還不敢肯定,孟夕嵐到底是紅是白,一個巴掌拍不響,保不齊她只是表面故作清高,背地裡卻使盡手段,把周佑麟迷得團團轉。
宮裡的女人,為了爭寵,什麼方法沒用過。欲拒還迎,也不算是什麼新鮮的伎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