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夕月離開孟家的那一天,沒有人去看過她一眼,包括她的生母王姨娘也沒敢露面,只託丫鬟捎去了些金銀首飾,是她積攢多年的棺材本。
孟夕月的行李不多,除了四季衣物和兩套頭面,孟傢什麼都沒有給她準備。
孟夕嵐雖已回宮,但還是一早留話給廚房,讓她們照例燉了雞湯給孟夕月送去。
雙喜奉上雞湯,還把湯麵上的油撇得乾乾淨淨,很是細心。
孟夕月見狀微微一笑:“難怪姐姐會選你,心思真細。”
雙喜低頭垂了眼,:“這都是嵐主子吩咐過的。”
孟夕月品著雞湯,發問道:“姐姐還吩咐你什麼了?”
雙喜沉吟道:“她吩咐奴婢好好伺候姑娘,和姑娘腹中的胎兒。”
孟夕月聞言嘴角隱了一抹嘲諷的笑意。孟夕嵐果然是會做人,臨了臨了還要裝聖人,還要讓她記下這份好。
因為實在太過丟臉,大家都刻意想要忘記她的存在。侯府也只派了一輛青頂馬車過來,接走了行動不便的孟夕月和她的丫鬟雙喜。
孟夕月看著面前陳舊的馬車,實在無法將它和新娘出嫁時坐的大紅喜轎聯想到一起。好在,宋文玉未曾給過她什麼許諾,而她對此也不抱有什麼奢望。不過,她還以為宋文玉會來親自接她,看來她又一次高估自己了……不,應該是高估了宋文玉才對。
這幾天下來,孟夕月捱了不少打,也受了不少罵,孟家人人都在笑話她,鄙視她,而她並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以後自己在侯府的境遇。僅以侍妾之名,伴在宋文玉的身邊,她的日子註定不會好過。
她必須得從長計議……
孟夕月坐上馬車之後,孟家也派人去宮門處送了訊息。
孟夕嵐從佛堂出來之後,竹露在附在她的耳邊輕語幾句。
孟夕嵐點一點頭。她離開不過幾天,宮裡的傳言就散開了。最難聽的,不過是孟家為了和侯府攀親戚,無所不用其極,連嫁一送一。
這些話雖沒有機會落入孟夕嵐耳中,但該知道的人已經都知道了。
有一日,孟夕嵐受邀去昭華宮喝茶,連慕容巧都忍不住當著她的面,笑出聲來:“本宮要是早知道,你有那麼一個一心向往上爬的妹妹,肯定會看在你的面子上,幫她一把的。”
孟夕嵐緩緩放下茶杯,淡淡道:“娘娘別拿我說笑了,我已經夠難堪的了。”
慕容巧並不是故意想要笑話她,而是覺得好奇。“你別介意,本宮不是這個意思,本宮只是覺得你這麼聰明,怎麼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娘娘真是高看我了,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慕容巧笑過一陣,便恢復如常道:“別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大家說笑一陣也就過去了。正所謂,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哪個富人沒有幾個窮親戚呢?再說,細想起來,侯府的人要比你們的處境更難堪。”
孟夕嵐聞言微微而笑。
閒話少敘,慕容巧說起了正經事:“皇上去行宮的日子,已經定下來了。此番出遊江南,太后娘娘也要同去,你也要開始著手準備了吧。”
孟夕嵐含笑搖頭:“我已經向太后娘娘請求,留在宮中。”
“嗯?”慕容巧很是意外地看著她:“你留在宮裡做什麼?你幹嘛白白錯過這樣的好機會。”
孟夕嵐自然有她想做的事,不過說出口的藉口卻是:“家中的祖母,近來身體不太好。我想留在京城,也好常回府看看,免得再鬧出什麼沒臉的事情。”
其實,她真正的目的是找個機會,打聽當年蕭妃去世的真相。此番去行宮避暑的人,都是宮裡最得寵和最有勢力的人,等他們都走了,這皇宮也空下來大半,所以,孟夕嵐覺得這是一個打